孟扶搖不忍看戰北野的臉色,站起來道,“我方便一下。”元寶大人立即跳上她肩頭,做了個“我也方便下”的爪勢,孟扶搖罵,“腎虧啊你,不是剛才才噓過麼?”一人一鼠對罵著去了茶棚後面。
半晌,茶棚後的簡易便所傳來耗子的吱吱聲,吱得聲線悠長顫顫巍巍,一線高音拔上去,再危危險險墮下來,著實慘烈,像是少女被OOXX或者少男被OOXX之後所發出的不和諧音,長孫無極眉毛一揚,忍不住一笑,心想元寶大人拉屎唱歌的習慣又犯了,這歌唱得也越發的驚天地泣鬼神了。
他低下眉去喝茶,再抬起眼時戰北野不見了。
長孫無極怔了怔,這才想起耗子那歌聲不是正常人可以接受並習慣的,與其說像唱歌不如說像是在遭受十大酷刑,尤其當它用它銷魂的低音哼哼唧唧的時候,會令人聯想到某些非正常場景,戰王爺八成是當成它在呼救,並因此很合理的聯想到和元寶在一起的扶搖,隨即想象繼續插上翅膀,飛翔到某些暗夜啊小巷啊撕裂的衣服啊刺破黑暗的慘叫啊等等。
長孫無極淡淡笑了笑,給自己又斟了杯茶。
好啊你這耗子……
廁所裡,元寶大人蹲在孟扶搖頭頂上唱得起勁,一邊唱一邊對簾子外探頭探腦,哎呀怎麼還不來呢?再不來孟扶搖褲子就拉上了啊……
孟扶搖拉著小衣哀求它,“求求你不要唱了,我寧可你去唱十八摸……”
元寶大人卻已眼尖的看見一抹黑影龍捲風似的飈了來。
“吱————”元寶大人以一個世紀最強高音結束了它的召喚之旅,屁股一擺從窗戶上躥出去了。
孟扶搖愣了一愣,一邊拎褲子一邊道,“死耗子吃錯了什麼藥……”
風聲一卷,眼前一亮。
一道黑紅色的身影掠了來,一把掀開布簾,疾聲道,“扶搖,可是遇敵……”
他突然頓住。
眼前,纖細玲瓏的女子衣衫不整,上衫微微撩起,下裳將拉未拉,於是這未能完全銜接的衣著便洩出一抹玉般的顏色,被那黛色的衣衫襯著,像是蒼山之巔的一抹雪。
受了驚嚇的女子,頭微微的仰起,嘴微微的張著,貝齒潔白紅唇鮮豔,因為突然被驚到私密的尷尬,臉頰上漸漸浮了一點嫣紅,那紅像是在薄胎的玉瓷碗中點起紅燭,隔著那晶瑩的玉色,看得見朦朧而搖曳的華光。
戰北野的呼吸停住,一霎間有種被美驚得窒息的感覺,彷彿看見多年前玉彤宮紫薇花開得最美的時候,他轉過迴廊,看見母妃在花下悄然獨立,微風細細吹過桐閣春深,回眸一笑的母妃,眼眸流光溢彩。
他的心,突然痛了痛。
這一痛反而有了幾分清醒,隨即才發覺現在的狀況——孟扶搖在解手,根本沒有遇上敵人,而她褲子還沒拉上。
戰王爺立即騰的一下燒著了。
尤其當孟扶搖終於從驚嚇尷尬中醒轉,開始危險的挑起眉毛的時候,戰北野燒得越發焦黑,無處救火。
慌忙後退,戰北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退得太急,忘記手裡還攥著布簾,“哧啦”一聲,布簾被拽了下來。
蹲在馬桶前的孟扶搖的英姿,立刻鮮明的杵在跟過來的幾個人眼裡……
一陣沉默之後。
“戰北野,你去死!”
孟扶搖的大吼驚得樹上的棲鳥群飛而起,在天空四散的撞開來,眾目睽睽下戰北野臉色已經成了荸薺色,訕訕的意圖把半截簾子再掛回去,被孟扶搖十分憤怒的一把奪過,跳起來踩了踩,踩的時候順便就把自己還沒繫好的褲子給繫好了。
系完了她立刻變臉,若無其事的拍拍戰北野的肩,道,“剛才我罵著玩的,其實也就是為了吸引他們注意力,好讓我趁機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