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給一點鼓勵麼?”他嘆口氣,拇指撫貼她的下唇,她背抵他開來的休旅車身,動也不動,直盯著他的手指,胸口緊張得已見起伏。
“你總要習慣的。”他執起她下巴,強迫她正眼面對他。她當然知道他接下來想對她做什麼,喉頭困難地吞嚥,眼眸慌亂遊移。
“吻你需要通知嗎?”他語帶玩笑。
他猜得沒錯,無關乎生澀羞怯,甚至物件,她排斥的純然是身體上的接觸,多麼令人費解。
“唔,不需要在這裡吧?”她終於擠出一個替自己解圍的理出。
他瞟望四周,不情願地放開她。“好,我們去個地方。”
“去哪裡?”她又生出警戒心,手抵車門。
“碧海,你認為我們可以更進一步了麼?”他一臉忍俊不住。“放心,不是什麼嚇壞你的地方。”
“可是,現在才下午四點半。”無論是下午茶或晚膳都不太適當。
“陪我回一趟家裡吧。”
“家裡?”這答案太意外,目的是什麼?
“算給個交代,省得他們老是煩我。”他開啟副駕駛座,就要將她推上車。
“不是吧?現在?穿這樣?”她失笑,他可真是說風就是雨;她並非在意自身形象,但那是基本的社交禮貌。
他掃了她一眼,的確不夠正式,她仍是清一色窄版襯衫,為了工作方便,下著牛仔長褲和運動鞋,長髮也隨意攏在腦後,脂粉未施。
“沒什麼問題,又不是拜見公婆。”他調侃道。“讓他們知道我在和個女人交往就行了,討不討喜不重要。”
“唔……你無所謂就行了。”她想了想,聳聳肩,這差事算是安全又輕鬆,比起他的其它古怪念頭容易招架多了。
他內心又揚起一陣暗訝。她對事情的喜惡迎拒和其他女人大不相同,誰能輕鬆自在且臨時起意拜訪男方家長?且是在男人缺乏慎重的邀請下匆促成行?除非是不在乎。
不在乎!這個女人不在乎他。
無論他多麼努力找空檔和她相處,她對待他和店裡的男同事相差無幾,差別只在其他男人可不敢隨意在口頭及肢體上冒犯她。他不得不心生懷疑,若不是他執意且頑強的追求,她的生活其實可以沒有他的存在吧r。
這些新發現讓他一路上失去談笑的動力;她見他無意閒聊,取出隨身行事曆檢視,專心記錄今日未竟事項,其間想到什麼似地哎呀一聲。“等會送我回家麻煩順道繞到賣場一下,我得買個菜。”
“家裡有人等你燒飯?”他不經意問。
記得她曾提過她年邁的父親具備一手好廚藝,教職退休後三餐都親自打理,不需她操心。
“不是,是幫恩琪準備明天的——”她陡然噤口,一臉說溜嘴的愕然。
“幫誰?”他沒聽仔細。
“沒事,不重要。”她望向車窗外,不打算說明。
知道她不會輕易透露,他不再追問,眉心卻不自覺收攏。
到了宋家,家中三位長者齊聚等候,在開門迎接他們那一剎那,同時都愣了一瞬。他們的反應在田碧海的預期中,所以並不覺尷尬。宋子赫介紹過後,她咧嘴一笑,落落落大方地欠身一一致禮,再側站在宋子赫身旁。
“田小姐很面熟啊。”宋思孝頷首回禮。
“在子俐家見過,子賢宣佈婚事那天啊!你記性差了。”宋母趕緊接腔。
“是伯母記性好。”她真心讚美,能在這麼多出色的男女賓客間記得一名陪襯性質的女客,可見得有過人的眼力。
宋氏夫妻見多識廣,因而田碧海的簡樸造訪並沒有遭到絲毫怠慢,款待分寸拿捏得宜。田碧海揣測,依宋子赫過去的輝煌記錄,或許為人父母心中都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