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鑠正在景福樓前,集合了二十多個家僕和小廝正在說話,看這架勢剛找了一圈回來。
一見到她,景鑠腿一軟,差點跌倒:“小恣你這是去哪裡了!我都要去找兵馬司和順天府搜城了!”
晏恣衝著他嘿嘿一笑:“慌什麼,你見過我吃虧的模樣嗎?”
“這是京城,不比別的地方,”景鑠又氣又急,“你要是有個萬一,讓我……怎麼和你家裡交代!”
看著他鼻尖滲出的汗珠,晏恣心裡有些愧疚,這要是知道了她下午的遭遇,景鑠非得自責死了吧?
“對不起,”她破天荒很認真地道歉,“我瞧見園子裡有個熟人,跟著出去逛了一圈,一時玩得忘了形沒看時間。”
景鑠長舒了一口氣,無奈地道:“真是敗給你了,子洛都和我急眼了,說我要是把你丟了,他把整個景府都掀平了。”
辛子洛這才沉聲開了口:“是我的錯,我不該胡亂發脾氣離開,小恣你罵我吧。”
晏恣終於惱了:“辛子洛,你還好意思說景鑠!這陣子你是怎麼了?動不動就耍小心眼,你還是不是個大男人了?你這樣下去,都沒法做朋友了!”
她發了一通脾氣,看辛子洛垂頭喪氣站在那裡的模樣,最終還是沒忍心再罵下去,只是沉著一張俏臉對著景鑠告別。
景鑠把他們送到了城門口,臨別時一臉的欲言又止。
“你們怎麼都奇奇怪怪的,”晏恣十分頭痛,“有什麼事情不能說嗎?”
景鑠看了一眼坐在馬車頭上的辛子洛,忽然開口:“我很羨慕子洛。”
“為什麼?”晏恣奇了。
“你剛才罵他的模樣……就好像從前你罵我一樣。”景鑠有點悵然。
晏恣撲哧樂了:“你……你這不是有病嗎?難道非要我也罵你一頓?”
景鑠凝視著她,悶悶不樂地道:“小恣,要是你那時候沒搬家就好了,這些年陪在你身邊的就是我,我們就不會生分了。”
晏恣睜大了眼睛:“什麼和我生分了?有銀子了就看不起我了是不是?我都已經四處去吹牛了。我以前的青梅竹馬是大梁的首富,以後我就跟著吃香的喝辣的,什麼都不用愁了,你不知道,他們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就怕你不稀罕。”景鑠終於有了幾分笑意。
晏恣抬腿踹向他的腳膕,景鑠敏捷地一閃身躲過那一腳,反身朝著她的腳膕踢去。
這是他們倆以前最喜歡玩的遊戲,美其名曰練下盤穩不穩。
“好啊,你機靈了嘛!”晏恣大感意外。
“我練了很久,現在沒人可以踢到我了。”景鑠得意地道。
“咦你看那邊誰來了?”晏恣一臉驚詫地指向他的右側。
景鑠剛一回頭,後腳膕裡就捱了一腳,腿一軟,差點半跪在地上。
晏恣咯咯笑著朝著馬車飛奔過去,衝著景鑠揮了揮手:“藥罐子再見!記得有空了過來看我們的宅子!”
一路上,氣氛有點沉悶。辛子洛和車伕一起坐在馬車車頭上沒有進來。
到了洛鎮已經很晚了,兩個人各自下車,晏恣的氣還沒消,看都沒看辛子洛一眼,便雄赳赳地朝著自己家走去。
“小恣……”身後傳來辛子洛的叫聲。
晏恣停住了腳步,在心裡數了三下,卻沒瞧見辛子洛追上來。
她哼了一聲,回過頭去,一臉的不耐煩:“什麼……”
她的聲音頓時停住了,晦澀的夜色下,辛子洛原本高大俊朗的身軀好像一下子沒了生氣。
晏恣頓時心軟了下來:“怎麼了?”
“小恣,你是不是討厭我了?”辛子洛固執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道怎的,目光帶著幾分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