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古麗道:“喂,他可是游龍。”驛長驀然站起身來,瞪大眼睛問道:“你就是游龍?”蕭揚道:“是。”
驛長想到堂兄的商隊新近剛在白龍堆遭馬賊搶劫,堂兄也被開膛破腹,不免很有些遷怒起游龍來,冷冷道:“久仰。不過游龍君不是在大漠對付馬賊麼?來我們車師國做什麼?”
古麗聞言很是氣惱,道:“驛長這是什麼話?游龍哥哥就不能來我們車師國麼?”驛長認得她是富商之女,也不與她計較,只不斷打量游龍,充滿敵意。
蕭揚一時不明原因,只得直接說明原委,道:“我從大漠趕來,是有重要訊息要求見國王陛下,或者拜見其他負責軍事防守的將軍也可以。”驛長不耐煩地道:“現在關於馬賊和于闐的重要訊息已經夠多了,游龍君還是不要再來添亂了,趕快回你的大漠去吧。”招手叫過軍士,不由分說地將二人趕了出來。
古麗直嚷道:“他居然敢這樣對待游龍哥哥,真是丟死我們車師國的臉了。游龍哥哥,你怎麼不生氣?呀,你的臉……你的臉……”蕭揚忙道:“我沒事,我這人就是這樣,臉上總是沒有任何表情的。”
古麗道:“哦,剛才看到你的臉這樣子,真的有些害怕。我們……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蕭揚深感棘手,無意間轉頭看見街角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心念一動,忙道:“我有辦法,不過你得先回家去。我答應你,辦完事就來看你。”古麗道:“好吧,那你一定要來喲,我家就是鄴城最大的那處宅子。”蕭揚道:“嗯,好。”送走古麗,將黃馬暫時寄存在官署處,疾奔去追尋那人影。
那人披著一件深色斗篷,隨風飛舞,猶如一隻灰色大鳥,充滿了詭異之氣。來到城西一處偏僻民居前,那人停下來左右張望,竟是車師二王子昌邁在中原收的軍師無價。他見左右無人,上前敲了敲門,輕聲道:“二王子,臣下回來了。”只聽見昌邁在裡面應道:“進來。”
無價應聲而入。昌邁迎上前急切地問道:“外面形勢如何?”無價道:“不是很好,不過這恰好是二王子的機會。車師大戰在即,若是老國王突然那個了,國家危急關頭,不可一日無君,大王子人不在王都,力該二王子繼位,率領國民力拒強敵。”
昌邁臉色愈發陰沉起來,問道:“父王的病情一直沒有好轉麼?”無價道:“沒有。”又意味深長地道:“二王子放心,王宮新請的大夫姓張,是個漢人,湊巧是臣下的舊識。我剛剛去找過他,給了他一味奇藥,可以令國王陛下儘快好轉,他已經答應要加進藥湯中,今晚就送進宮去。”
昌邁道:“嗯。這件事,軍師有把握麼?”無價道:“有十足的把握。明日此時,老國王就會那個了。”昌邁會意地嘿嘿了兩聲,嘴角浮出一絲陰笑來。
潛伏在屋外的蕭揚眉頭緊皺,越聽越是心驚。他曾見過昌邁王子為營救樓蘭嚮導阿飛勇闖于闐使者營地,雖是少年意氣,但卻是一個有正義感的少年,孰料短短一個月不見,他竟完全變了一個人。于闐與車師開戰,與他干係甚大,至少於闐公開宣稱的理由是因他而起,他既然順利回到車師,為何不站出來澄清事實、揭穿于闐的陰謀,卻暗中躲在這裡?聽他的口氣,竟是要弒父自立,與大王子昌意爭權奪利,謀取王位。
一念及此,蕭揚突然感到一陣心寒,自己受游龍囑託,勞心費力,不遠千里來到車師,本想報信讓他們早做防範,可是王室內部早已經是風起雲湧,一旦禍起蕭牆,又怎能外抗強敵?戰火起時,真正受苦受難的還不是無辜的老百姓?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悄悄離開那處民居,疾步朝車師王宮趕去,打算設法求見力比國王。轉過路口時,忽見到前面一名年輕女子正朝他微笑。那女子容顏清麗,風姿綽約,雪衣勝玉,不染纖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