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她們容貌相同，愛好相似，但性情並不相同。&rdo;劉濟第一眼見到死而復生的仲靈也無比震驚，但他對仲靈十分熟悉，相處不久便察覺她不是三年前的仲靈。他洞悉她目的不單純，派人暗中跟蹤她，卻陰差陽錯救她於僻巷。
&ldo;她讓我轉告明王，仲靈從未變過，亦從未負你。&rdo;
劉濟心潮湧動，轉眸去看她，不經意撞見站在旁邊的崔妙晗，問道：&ldo;她中了什麼毒?&rdo;
&ldo;面色烏青，嘴角流血，初步判定是砒/霜。&rdo;崔妙晗回道。
第72章 第72章 我很期待
江玄之從宣室殿出來，腳步輕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當日山陽郡歸來，陛下論功行賞，對他自然是百般賞賜。但他統統不受，反而以那些功勞求得陛下承諾，他日尋夢待罪，陛下護其性命周全。陛下與他心照不宣，不加追問便允下那一諾。
時至今日，陛下終將兌現諾言，但他言語似有拖延之意。陛下彷彿在利用尋夢謀劃什麼，但江玄之暫時沒想通陛下的真正目的。
江玄之暗自思索著，不經意看到宮道不遠處，身著藍衫的明王心事重重地走來。他想起仲靈中毒身亡的訊息，便知明王心事的癥結所在，當即收回紛亂的心思，主動迎了上去。
兩人相互見禮，江玄之狀似寒暄道：&ldo;明王要去見你母親?&rdo;
劉濟一頓，沒有回答，但他面沉如水，與往日的清朗大不相同。
那微妙的表情落進江玄之眼中，他頓時心領神會，頗有深意地問道：&ldo;明王是想安撫你母親失去後位之痛?還是想為仲姑子之死去興師問罪?&rdo;
這話算是問到點上了。劉濟懷疑仲雪之死與母親有關，但他並沒有確鑿證據。母親昨夜被廢後位，想來此刻必在傷懷，若他貿然跑去興師問罪，自己蹙眉頭事小，惹母親傷懷罪大。他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問道：&ldo;江御史以為呢?&rdo;
&ldo;恕我直言，弒君是重罪，即便仲姑子有緣由和苦衷，陛下依然不會饒恕她。何況，昨夜仲姑子直抒胸臆，言辭犀利，並未顧及陛下臉面，陛下顯然被她觸怒，當時雖然沒有發作，並不代表日後不會與她算帳。&rdo;
&ldo;你是說，父皇不會留她性命?&rdo;劉濟雖出身皇室，善詩書知禮儀，但若論體察人心和侍君之道，斷然是比不過江玄之的。又或者，他也預感到仲雪無法活命，但事情沒有發生，總還是心存僥倖。
&ldo;弒君案本就是機密事件，仲姑子既然已經死了，此事多半會就此蓋過，明王切莫向陛下請求查探毒死仲姑子的元兇。&rdo;弒君案讓陛下顏面盡失，他定然不會願意重提，甚至三年前仲靈之死，陛下也不想去翻案。更何況，還是這種年節時候。
劉濟誠懇道謝：&ldo;多謝江御史提醒。&rdo;
兩人作揖告辭，在擦肩而過的時候，劉濟胸中湧起紛雜情緒，脫口道：&ldo;在江御史看來，孤的母親是否罪大惡極?&rdo;
江玄之腳下一頓，墨色的衣袍因慣性向前翻飛：&ldo;這個問題，明王不該來問我。她不是我的母親，我的答案會讓你失望。&rdo;
他的語氣平靜而冷漠，雖然沒有明確說出答案，但話中已經表明了立場。他不是劉濟，不存在那份擾亂心神的生養之恩，他可以果斷而理智地得出結論。華淑的行為雖說不上罪大惡極，但顯然是有罪的，而且罪責不輕，不過他如何看待華淑無關緊要，畢竟他不能裁決華淑生死。
&ldo;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rdo;江玄之留下這句話，逕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