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煙招架不住她的熱情,索性和她坦白。
陳姨年輕的時候是薄家老宅的鐘點工,本職工作月嫂,做事很細緻,後來薄家缺了個空,就辭了工作全心全意在老宅幹活。
席煙和薄望京結婚後,她過來打理家務事,席煙和陳姨呆在一起的時間比薄望京還多。
席煙有時候覺得,陳姨像她遠房親戚,人到中年看不慣她熬夜,也顧不上是不是主家,像媽似的嘮叨,勸她早睡。
「要我說,您啊,就是眼裡揉不得沙子。薄先生這樣條件的,多少女人想嫁他,當三兒當四兒都嫁。」
陳姨邊擦桌子邊和席煙瞎嘮。
「女人圖什麼?不就圖一份踏實,薄家的產業就夠踏實。往眼皮子淺了說,就薄先生那身氣度,那身皮相,即便是光放家裡觀賞也舒服啊。」
席煙不認同老一輩某些陳舊觀念,但不想和她這爭辯,上半身靠在料理臺,放下水杯,笑道:「好了別擦了,這房子一天也擦不完。」
陳姨確實累了,坐在軟椅上喘氣,「我看您大部分東西都還沒搬過來,什麼時候搬?」
席煙笑意淡了淡,「不搬了,讓他扔了吧。」
陳姨嘆了口氣,又問:「那些包啊鞋的,當時都是先生花精力給您從國外調回來的,好幾次您都拆半天呢。我聽我女兒說,您那些東西過了什麼發行的日子,有錢都買不到,真不要了嗎?」
席煙被戳到痛處,喝水掩飾心梗,淺淺「嗯」了聲。
不得不說,薄望京送她的可都是好東西,既要花大價錢,又要站得足夠高,一般富二代還真弄不來那些玩意兒。
席煙把水嚥下,說起正事:「陳姨,過年過節的,薄家老宅可能還會叫您過去,我和他還沒商量好什麼時候和長輩說,您先把這事兒藏心底,可以嗎?」
陳姨點點頭,「我活了大半輩子了,這些輕重還是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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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手續辦下來還需要等一個月的冷靜期。
期間席煙收到一份薄氏集團的股權變更協議,讓她從佔股百分之一到百分之五,幾乎逼近董事會股東的份額。
席煙給對方律師打電話,對方言辭很官方,來來回回都是那句:「這件事是薄總交代的,您最好和薄總溝通,我們只是按照吩咐辦事……」
臨了還說,「太太,不要再為難我們了。」
席煙能在薄氏集團持股也是因為她和薄望京的夫妻關係,婚前薄望京就將股份以贈與的形式給了席煙。
離個婚還漲身價了?
但席煙並不想要,她只想和薄望京乾乾淨淨切斷關係。
想了大概五分鐘。
她把薄望京從黑名單裡放出來,給他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席煙開門見山,「我說了不要你的股份,你是不是聽錯了?」
薄望京那頭聽起來風很大,好似不在公司,他頓了頓,走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語氣寡淡,「這筆錢你可以當做是封口費。」
「我們薄家不出寡恩的前任。」
不就是讓她別在媒體前亂說麼。
席煙嗤笑了聲,「巧了,我們家也不吃嗟來之食。」
她說完就把電話掛了,繼續將薄望京丟進黑名單裡。
高爾夫球場上陽光正好。
薄望京左手撐在球桿上,右手脫了白手套查閱律師發來的訊息。
好友拍了拍他的肩,瞥了眼他的手機,笑問:「嫂子查崗啊?」
薄望京熄了螢幕,「鬧了點矛盾,使小性子。」
江昊東語氣有些混不吝,操著一口兒化音,笑道:「夫妻麼,床頭吵架床尾和。只要姑娘們上了床,再烈性的野馬也能收拾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