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冷哼了聲,「我還不知道你?」
席煙幫忙摘掉青菜的爛葉子,看著水流把枯黃的根莖沖走,掙紮了幾秒,才說:「我和他離了。」
水槽裡的水稀稀拉拉從水管流下,屋子裡靜得只有水聲。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有人敲門,時間才重新動起來。
只聽那人邊敲邊喊「張婆婆在不在家」。
有個女人沿著青石板鋪就的小院迴廊一路急匆匆跑來,跑到老太太面前,問:「張婆婆,能否借我幾箱酒。」
席煙好奇地瞧著女人。
來人是個窩著馬尾的中年婦女,身子瘦瘦小小,一雙眼睛在乾巴巴的臉上凹進去,光看面相有些精明,笑起來卻很和氣。
女人感受到她的目光,側過臉來有些驚訝,好似才看到她,除了驚訝外,她眼神裡還有一絲打探和驚艷。
「這、這是……有客人嗎?大城市來的吧,好漂亮好有氣質……抱歉抱歉打擾你們了。」
老太太笑著迎上去,「沒事,她是我外孫女,不是外人,小王你說。」
小王沒時間寒暄,開門見山道:「我們家館子來了幾個貴客,嫌酒不夠好,我想著您家女兒女婿是個孝順的,時不時帶些好東西來,所以就想問問您,有沒有好酒。」
她生怕誤會,說完趕忙補了句,「不白拿不白拿,外頭賣多少錢,我就給多少錢。我們幹服務業的,沒法子,都是賺口碑才有活路,現在錢不好賺,生怕哪裡沒照顧周全,不然也不會來麻煩您。」
老太太二話不說引她去小屋,裡面是個儲藏室,出來的時候小王提了兩盒紅酒。
人走後過了十來分鐘,席煙才看到她落在桌子上的手機。
老太太正在淘米,「你幫她送去吧,估計太忙都不知道手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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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攏共就一家酒店,叫鳳凰樓,古風閣樓式建築,樓底下河從古橋過,很有雅興。
席煙把手機放在前臺就要走,迎面撞上一個人,天靈蓋被雷擊了似的渾身一麻。
居然是薄望京的助理!
那人也愣住,趕忙追上去,「薄……太……煙姐。」
有個大哥洗了手正要上樓,看了眼門口一攔一躲的兩個人,笑著調侃:「小周幹嘛呢?攔著美女要電話啊?太唐突了吧。」
周嶽恢復溫文爾雅的樣子,不慌不忙道:「李總,這位是薄總太太。」
被稱作李總的人眼睛瞬間瞪大,從樓梯上轉身小跑下來,「小的不識泰山,冒犯了冒犯了,鄙人李得利,您是來找薄總的吧,他在樓上,我帶您過去。」
席煙忙擺手,「我……不是。」
但這二位哪兒聽她的,一人一邊將她架了上去。
進了包廂,席煙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主位的人,穿著白襯衫,清瘦了些許,五官依舊凌厲,他聽見響動,徐徐抬眸,不動聲色地看著她,旁邊指著計劃書某一行的下屬也靜了下來,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席煙陪他參加出席活動很少拍到正臉,所以許多人不認識她。
薄望京不說話,別人也不敢說。
周嶽這個時候腿是在抖的,理智上他知道不該把人拉上來,但感情上,他在賭,具體賭什麼,他自己也不清楚。
「坐。」薄望京微微抬了抬下頜。
周嶽的腿在這一瞬間打直了,憋著的氣也鬆快了,猶如劫後餘生。
薄望京身側的人很自然地讓開,將椅子整整齊齊擺好。
席煙瞄了眼他旁邊的位置,腳釘在地板上,動也不動,得體地沖包廂裡的人笑,「歡迎各位過來玩,今天就不和大家吃了,下次我做東,帶大家一日遊。」
眾人看了看薄望京臉色,男人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