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嶽掃了眼,對她笑了下,將手機揣進兜裡,「沒關係,煙姐,好久沒見了。」
他看向男人,「這位是……」
「敝人姓宋,單字綏,不知道怎麼稱呼你。」宋綏站起來,禮貌地伸出手,做自我介紹。
周嶽乾脆利落道:「周嶽。」
周嶽試探道:「宋先生是煙姐的新朋友嗎?之前好像沒聽她提起過。」
周嶽和薄望京呆久了,說話語氣有時候都很像,席煙剛才就有種薄望京在現場的感覺。
宋綏失笑,「周先生和小結……席煙很熟嗎?每個朋友都認識?」
「倒不是,只是我對煙姐向來敬重,所以許多事情會上些心。包括她平時和朋友的交往,有些人是真心還是假意,會幫忙留意,不過我做這些,完全出於粉絲對偶像的心態。」周嶽答得十分圓滑,幾乎滴水不漏。
他這樣說,宋綏既猜不到他們真正的關係,又不敢輕易判定她的情感狀態為空窗期。
果然能做薄望京的助理是有幾分本事的。
席煙暗暗稱讚,代入一下週嶽的角色,她碰上領導前妻和別的男人吃飯,她早就和小姐妹吃瓜了,哪裡會說出這番話表忠心。
宋綏卻說:「既然你都這麼坦誠了……」
「讓我覺得你是個很靠譜的朋友,好吧,我和席煙在相親。」
席煙下巴掉到地上,那她是真沒想到宋綏會直接說出來。
他這傻勁兒倒讓她想起些往事。
剛開始叫她小結巴的就是他,原因是她看到了他尿床的床單,被他媽媽曬在院子裡頭羞羞臉。
她皮嘻嘻地嘲笑他,「這麼大了還、還畫地圖。」
宋綏一惱,罵她:「小結巴,你先把舌頭捋直了!」
兩人就這麼做了冤家。
後來學校裡好多小朋友跟著宋綏叫席煙小結巴,打鬧的時候叫,羞辱的時候叫,扯她皮筋把她推到地上還叫。
她起來和人打架,別人推她一下,她推別人兩下。
倔得不行。
有天放學宋綏看到席煙蹲在門後面哭。
他手足無措地進進出出,糾結半天還是過去安慰。
席煙指著他鼻子大罵,「都、都賴你!」
後來宋綏就和叫她小結巴的人打架,打不過還打,矮矮的個子,笨拙又好笑,眉毛上的疤就是幫她打架磕桌子上磕出來的。
席煙思緒回籠,將周嶽拉到一邊,「那個……我知道不該這麼要求你,但是你能不把今天這事兒給薄望京說嗎?」
她也不是心虛,畢竟人送她一束花,秉持相信科學實驗的精神,針對她的話,想看看補上戀愛過程能是個什麼結局。
局勢夠複雜了。
宋綏又是不相干的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嶽聽完這話立馬瞥了眼口袋,吞嚥好幾次唾沫,「薄、薄總訊息渠道很多,我、我不能保證我不說,他就不知道……」
席煙不在意道:「他能知道什麼呀,如果不是碰到你,我和宋綏相親,也就我倆和我外婆知道,又不是掛在網上的徵婚,每個人都能看到。」
周嶽支吾了一下,突然說:「您……您這麼快就想二婚了?」
席煙深吸一口氣,思索了一陣,「我該怎麼跟你說呢……今天純屬意外,但意外中又有些巧合,很微妙……」
周嶽嘀咕了一句:「您可別微妙了。」
「什麼?」席煙沒聽清。
周嶽忙賠笑,「沒什麼,我這兒還有工作,得先走了。」
席煙朝他揮揮手。
周嶽從咖啡廳出來之後,將口袋裡另一隻藍芽耳機帶上,畢恭畢敬道:「薄總,您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