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的原因,從今天開始,他只能進無渣飲食。她想哭,他開始削瘦,吃的也越來越少,她為什麼明明察覺了,卻沒有去深究……
小護士剛巧在給他拔針,比起他第一次住院的時候,脾氣實在好太多。那些小護士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他一一作答,不願說的便輕描淡寫的帶過,有條不紊的掌握著說話的節奏,沒有跟任何人發脾氣。
楊初一抬眼看見她進來,微微皺眉,語氣裡有些不滿:“怎麼去了那麼久?我這一瓶水都打完了。”
護士們禮貌跟柯尼卡打招呼,便悄悄退出去。自從他進來了,來這裡的護士是越來越多了,這才多會兒的功夫?
眼見著護士全部退出去了,柯尼卡這才走到床邊,淡淡笑道:“我不來有什麼關係,你還會寂寞?”
楊初一睨了她一眼,她正在給他順好床單和被子。他的病床旁邊還有一張小床,他見著她走過去,將上面堆積的雜物收拾乾淨。
“哎,晚上不許睡在這裡,明早再過來。”他皺起眉,那床小小窄窄的,看起來也不舒服。
“嗯……”柯尼卡滿意的在小床上坐下,拍拍床沿,對著他淺淺笑,“我要陪你啊。”
“你不上班了麼?扣工資的。”
“你的錢不是很多麼?養我很困難麼?為什麼還要我去上班?”
“……”
“初一……”她走到他跟前,蹲下來,握起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如果我現在回去,晚上肯定睡不好……讓我在這裡睡個好覺,好不好。”
她感覺到他的手柔柔的撫著她的發,許久,頭頂傳來他低沉的聲音。
“好。”
柯尼卡輕輕的闔上了雙目,沒有淚,也沒有淚意,因為貼著他的手心,因為感受著他溫柔的視線,因為有他在。
因為第二日早上要做胃鏡檢查,楊初一從晚上開始便要禁食。傍晚的時候,柯尼卡便陪著他吃流質食物,無非是清淡的粥,還有一些湯。楊初一見著她這樣,皺起眉,想要訓斥她。
她搶先一步止住他的話,聲音裡是極少的撒嬌語氣。
“初一,我沒什麼胃口,吃清淡的剛好。我要是餓了,我會再吃的。”
許是被醫院的氣氛鬧的,她的確沒什麼胃口,總是擔心他。他對吃食極為挑剔,讓他忌食,她擔心他受不了。
楊初一怔了怔,沒說什麼,默默的舀粥喝。她這是打算陪著他……繁複的檢查不止折磨自己,也折磨她。她現在還打算陪自己一同忌口,這白粥爛爛的……還真是難吃。
他不經意的抬眼看她,與她的視線相撞,她扯了扯唇角,他的心頓時化作了一汪泉水,輕柔的不像話。
晚上,兩個人睡的很早,直到楊初一的呼吸漸漸平穩,柯尼卡才躡手躡腳的走出病房。
Jimmy正好跟幾個護士在查房,她攔住Jimmy問:“胃鏡檢查會不會很痛苦?”
她好像聽護士說,胃鏡檢查是要將胃鏡順過咽喉插進食管裡。這種檢查,她聽著就膽寒。
Jimmy寬慰的對她一笑:“Konica,不要緊張,Lance有過經驗,這個檢查只有十分鐘左右,只要Lance配合的好,不會有不適的感覺。”
是,她太緊張了,他已經經歷過這樣的檢查……她雖是這樣安慰著自己,仍是忍不住心疼,他要是好好兒的,她要是平日裡對他好些,細心些,他哪裡要做這些檢查。
她大口的喘氣,拼命忍住腹中不適的感覺,周遭的蘇水味越發顯得刺鼻。
回到病房裡,她搬了把椅子坐在他旁邊,他似乎睡不踏實,眉頭都微微蹙著,鬢角還有汗。她把手伸進他的被窩裡,尋到他的手,輕輕的握住。
初一,現在要換做我,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