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輝從來都是看不上她的。
現在的憾生坐在那裡吃麵,她的動作之間好像少了一些連線而顯得很遲鈍,她很專注,吃的很慢,從這些小動作上佟夜輝看出憾生和以前不一樣了,他知道監獄那種地方,是個讓人脫胎換骨掉層皮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憾生在裡面的幾年變成了什麼樣子。
吃完麵喝乾淨最後一口湯,憾生端著碗又回了廚房,這回她在廚房裡很久沒出來,佟夜輝在客廳看見她洗好鍋碗後就又開始徹底的收拾起了廚房,那麼一間小小的廚房狹窄而悶熱,她蹲在地上一點點的摳著瓷磚上的汙漬,衣服都溼透了汗水順著下巴往下淌,但她好像一點都不覺得難受,表情很專注,神色很恬靜也似乎忘記了這屋子裡還有一個人。
佟夜輝靜默不動的凝神看了憾生許久,憾生一直專注於眼前的地磚沒有分出一絲的眼神和神智。
這樣的氣氛,佟夜輝感覺有些坐不住,他是個心思能深重的人,面無表情的坐在那裡,眼光裡閃爍了一下,忽然就長身而起,他走進廚房在角落裡找出掃把,拖布,回身出來解下領帶塞進褲袋裡,挽起袖子在屋子裡大搞開了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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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佟夜輝從小就是個能忍,能藏的住事的人,他心裡的情緒很少能從臉上看得出來,兩室一廳的房子有七八十個平方,屋裡沒有空調,雖然外面已經天黑了,可卻沒有一絲涼意,三個房間他挨個掃一遍再拖一遍,很快就汗出如漿,他早些年吃過苦,可從發跡後卻是一直養尊處優的,曬了一天已經曬透了的老房子,熱的就像桑拿房,很快他額頭上滴下的汗都要把眼睛糊掉了,就這樣他臉上還是什麼也沒露出來,擦完了地又一頭鑽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和廚房一樣都是最難清理的衛生死角,佟夜輝在裡面洗刷的一絲不苟,等他終於覺得滿意了,從裡面出來的時候,人已經有點要虛脫的感覺了。
外面的客廳裡亮著一盞小燈,像是專門為他留的,廚房裡的燈已經熄了,他拖著步子走到沙發跟前,一下子癱坐了下去,這一天折騰的,他真的是累了。
坐著休息了一會,窗戶外面送來一陣一陣微薄的細風,終於有了那麼一點涼快的意思,佟夜輝覺得舒服了一些,他覺得自己勞作了許久,可窗外依然時不時的傳來孩子奔跑尖叫的聲音,有點鬧不清現在是幾點了,抬起手腕來一看發現原來才不過剛剛過了九點。
屋子裡靜悄悄的,彷彿籠罩著一層靜謐滯緩的氣息,佟夜輝扭頭四處找著憾生,老房子的格局簡單,客廳一堵牆直對著兩個臥室的門。
兩個臥室裡都黑著燈,佟夜輝沒在憾生原來的臥室找到她,她那張原來的單人床上空著一張光床板,另外一間臥室裡有一張大床,上面鋪著涼蓆,憾生就睡在上面,衣服也沒換,肚子上搭著一條毛巾被縮成一團掛在床邊上,要掉不掉下來的樣子。
她這是沒洗澡也沒換衣服,傷口也沒好好處理就睡下了,佟夜輝心裡知道他一直佔著浴室,憾生不想和他接觸,實在是累極了所以就這麼睡了。
佟夜輝站在門口沒敢進去,他不知道憾生睡實了沒有,她睡的姿勢看著實在有些可憐,想進去幫她換個姿勢又怕驚動了她,他是有些怕她的,他這人一路走來心裡都總是有辦法的,總是無懼無怕的,唯獨對現在的憾生,因為欠的太多了,終於生出了懼意來。
輕輕關了客廳的燈,慢慢的在黑暗中坐回了沙發裡,幽靜的暗夜裡他輾轉的思量著,憾生是他佟夜輝的一個坎,他欠她一大筆算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