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綰珠夜晚睡覺期盼著明兒是陰雨天,心裡默唸幾回,
可巧,次日便春雨瀝瀝,沈綰珠便派二人去看,輪番跑了幾趟,都垂頭喪氣回來,說王爺沒去。
一直到天黑,才打探出王爺沒在府裡,沈綰珠洩氣,白忙活了。
好在,二日早起,沈綰珠扒著窗子朝外一看,地又溼了,綿綿小雨,直下到天亮也沒停歇。
沈綰珠便不讓丫頭去看,精心打扮,穿上雨靴,讓兩個丫頭打著油紙傘,走去通往聽雨軒必經的小徑,聽雨軒在王爺後花園偏西南方向,沈綰珠主僕三人佯作漫步,欣賞雨中花園景緻,小碟兒望著雨霧中的花園,直覺沒啥看頭,哪有下雨天賞景的,那個不是響晴天出來看花,王府的人看了,會以為姑娘那根神經搭錯了,心裡想沒敢說出來,怕掃了姑娘的興。
小雁兒嘴快,在來回走了近一個時辰,也沒看見王爺影子的,忍不住道:“下雨天,王府這麼大的園子,一個人都沒有,姑娘在此溜達,若真讓王爺遇見是不是覺得太奇怪了?”
“你一個小丫頭懂什麼?王爺喜歡聽風、聽雨,我也要和王爺培養共同的興趣愛好,這樣才能讓王爺引為知己。”沈綰珠自信滿滿,看閒書才子佳人的故事,不都是這麼寫的,在沈府,沈老爺是不大理家務事,沒事偷著看閨閣少女不許看的春宮,看得津津有味。
沈綰珠來來回回走了有兩個時辰,有點堅持不住了,三寸金蓮,平常那走這麼久,腳有點生疼,安陽王出現時,她正要往回走,腳疼,走路姿勢就不那麼優雅。
陳福打著傘,安陽王緩步走著,望著天空雨霧,心底那歇伏已久的情愫滋生,沈綰貞,有多久未見,心緒像這春雨,綿綿不絕。
“王爺,前面好像有人?”陳福可不能像王爺只顧著想心事,做奴才的要耳聽六路,眼觀八方。
趙世幀隔著雨霧,果然看遠處小徑上有三個女子,兩個似是丫頭,中間一個女子走路歪歪斜斜,一個丫鬟打傘,一個小丫鬟攙扶著,由於起霧,沒看清楚,待走近,就看中間女子有點狼狽,衣裳肩頭都打溼了,走路姿勢奇怪,似乎腳有點問題,想,這人在王府裡沒見過,奇怪。
沈綰珠低頭,也顧不上賞什麼雨,高雅這玩意,得有閒心才行,不是誰都欣賞得了的,腳正難受,看前面有個亭子,想歇歇腳,反正看樣子安陽王好像不大會來了,那亭子離這條小路遠,早想過去坐會,怕錯過安陽王,就一直忍著。
小雁兒打傘,一抬頭,‘啊呀’我的媽呀,這人好像是王爺,就見一個老太監舉著竹傘,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披著斗篷,足蹬粉底皂青羊皮靴子,正對面走來,小雁兒吃吃地道:“前面好像是王爺。”
沈綰珠驚得抬頭,一看,這正中的男人,身姿偉岸,天生貴相,這男子一出現,陰暗的雨天,似乎劃過一道陽光,沈綰珠心都跟著亮起來,驚得目瞪口呆,忘了行禮。
安陽王身旁的老太監,發問,“前面何人?是那位主子?”
沈綰珠抖衣跪下,“婢妾沈綰珠,參見王爺。”聲弱弱的,趙世幀也沒聽清楚,“免”邊說邊從她身旁走過,也沒理會她。
沈綰珠折騰了好幾個時辰,安陽王連正眼都沒看她,眼瞅著安陽王走遠,才委屈地站起身,丫鬟扶著往回走。
安陽王趙世幀來到聽雨軒,春雨瀟瀟,細密的雨絲斜斜地打在綠紗窗,薄霧般窗紗映襯著遠處灰濛濛的一片。
他倚在斑竹榻上,手捧書卷,心思飄遠,身邊站著的陳福卻眉頭緊鎖,尋思,沈夫人王爺侍妾,沈綰珠,怎麼和一個人名字很像,他聽得真切,那侍妾說的閨名確實是沈綰珠。
自言自語,“竟有這巧事?”
“什麼巧事?”不妨,趙世幀心思沒在書本上,他自言自語一句,竟聽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