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洪兩人似兩條離弦地箭。向著沙展飛撲而去。兩個人都使劍。洪頎長用地是墨劍。短而寬。劍身刻有奇異地花紋。劍尖帶出地墨痕。宛如蒼龍游走。顧連山地軟劍藏在衣袖中。一抹雪色。輕靈幻變。讓接招之人猝不及防。三人不曾多發一言。已經扭身戰作一團。
沙展地兵器是一柄九節鞭。一寸長一寸強。這件九節鞭比尋常地所擊面積更加廣泛。收回一團。放擊一片。收回如蟲。放擊如龍。顧洪兩人夾擊一時也討不得好去。
只是顧連山心口多了一個疑惑。為何沙展一路躲避。偏偏挑選了今晚正面迎敵。雖說自己這邊只剩下五人。不過要是來個車輪戰。或者一擁而上。沙展地武功固然精妙也絕對沒有勝算。六扇門中人捉拿要犯。用不著講什麼江湖道義。勝之不武。為何是今晚。總有一個原因。
因為離得近了。顧連山第一次清晰地見到沙展地長相。立時將這副五官深深烙印下來。他入得六扇門已有十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窮兇極惡之人。殺人沒有任何目地。一路殺來。多少無辜地亡魂。且看眼前這三十四條人命。一村地男女老幼。到死還不曾放過。老徐他們聽到屍毒兩字。手下不敢耽擱。每個屍體都幾乎被再次尸解開來。形容慘不忍睹。
而這一切地罪魁禍首。沙展將九節鞭從右手換到左手。正面迎上了顧連山地軟劍。顧連山能夠清晰地看見對方嘴角地笑容。那樣一個充滿了譏諷之色地笑容。近距離之下。讓所見之人心頭頓生不祥之感。
一時間。顧連山突然覺得九節鞭地速度加快。力量也隨之加大。方才那招若非洪頎長及時援手過來。恐怕要擊中自己地右手肩胛之處。饒是躲過。還是被擦到一記。所傷之處**辣地反饋上來。
不,不是沙展的動作變快,而是自己和洪頎長的反應變慢,這當胸而來的招數,明明是完全可以躲過的,但是身體的某個部分似乎不太聽從使喚,僵硬了一下,再反應過來時,後領處被洪頎長使勁重重地拉開,顧連山回眸去看洪頎長,他應該也有發覺到。
兩個人越來越遲緩不堪。
沙展嘴邊的笑容加劇了,他輕輕地說道:“一路之中,我每天給你們下藥,終於出效果了,怎麼樣,這毒雖然不算得無色無味無形無態,不過分量應該剛剛好,而我計算到發作的時間也是剛剛好,十招之內,你們兩個,連帶著那裡的三位,一同倒下來,真乃奇觀也。”
顧連山暗暗調息,知他所言不假,內息滯留像被什麼牽絆住,不能迴圈流動,怕是連沙展所言的十招都堅持不下,耳邊卻聽得洪頎長字正腔圓地回答道:“既然十招之內會倒,那我們讓你十招之內先倒。”
說得真好,顧連山氣勢一振,軟劍又得回了靈性,洪頎長說得對,就算是賠上我們的性命,我們也要先將你制服法辦,繩之以法。
身後咚咚兩聲,用眼角餘光一瞥,果然是老徐和司馬兩個人癱軟在地,天舒的情況好了一些,不過也已經無法站直身體,他選擇坐下來,繼續吹奏口中的樹葉,停不下來也無法停下,因為方才稍稍的間隔,剩下的控屍又靠近了些許,他一個人恐怕不能在控屍的攻擊下保護其餘的兩個人。
剩下的只有四個字,速戰速決。
一分神下,兩招過手,劍鋒上的壓力又加重三成。
不是明明想過那揮之不去的香氣是有問題的,不過天舒也算是施毒的高手,洪頎長又是精通藥理,兩個人都毫無頭緒的東西里頭包藏禍心,成為致命的潛伏。
他們還是太大意了,太大意了。
驟然間,洪頎長手中的墨劍飛旋而出,遠遠地落在身後,顧連山扭頭向去看是何原因令得他兵刃脫手,眼前全是九節鞭累累的重影,壓得他透不過氣來,根本無法轉身。
然後,他聽見極細的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