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可測的泥沼中沉淪,卻沒有伸出去拉一把地念頭,其實,我是害怕,害怕伸出手後救不得,然而把自己都搭進去,只能硬著心腸站在岸邊,一動不動。
趙反反覆覆說著花家,花家的女兒,花鶯歌,花蝶舞,又說什麼都是命裡頭早早註定好了的,難道說,我在帳子裡,驚恐地睜大眼睛,蝶舞來到王府,走的也將是同鶯歌一樣的道路,以色侍人,淪陷其中。
如果說花鶯歌有美豔的姿色,有超群的舞技,那麼蝶舞又有什麼,我不知道,顧連山沒有告訴過我,蝶舞,她到底有什麼。
菊兒取來彩罐,讓我又吃下一顆藥丸:“姑娘,客房外頭有個小榻,我去那裡睡,你要是有事,輕輕喚一聲便成。”
屋子裡頭,剩下我一個人,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窗戶紙已經透出隱隱的晨曦之光,我微微咪一下眼,耳朵裡聽到很細微的敲擊聲,一下,兩下,我留神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披衣起來,將窗戶開啟,外面沒有人,只有窗臺上,靜靜地躺著一支細簪子,蝴蝶展開雙翅,似乎隨時隨地會得飛走。
捕紅 第二卷 第三卷 45:帶血的金步搖
直到第二天晚飯的時候,鶯歌夫人著巧兒過來說讓我過去一起吃,巧兒又送來新衣,柔軟的料子,簇新的紗衣:“王爺也會過來,請姑娘換好這些。”她昨日送我過去以後,又到了哪裡,我盯著她看幾眼,她完全像沒事人一般,客氣地笑著道,“姑娘可是要我幫著梳頭。”
我一肚子的問題,沒有辦法問出來,只得順水推舟地應和:“也好,菊兒也不會這些,有勞了。”
“菊兒。”她眼中的鄙夷根本藏不住,“她不過是王妃以前拾回來的一個廢物。”
那這個廢物的運氣還不是普通的好。
靈巧的手指頭在發頂翻飛,一縷一縷的頭髮被相互糾纏出好看的圖案,我將妝臺前的匣子開啟,裡面躺著幾支簪子,巧兒隨手在裡頭挑一挑,忽然,她驚慌失措地發出很大的慘叫,幫我整理頭髮的手鬆開,眼見著已經快完工的青絲再一次披散下來。
待我想回轉頭看清楚她到底怎麼了,巧兒的手指指著我,整個人都在發抖,不是,她沒有在指我,她指向的是那個木頭匣子,似乎裡面藏了只死老鼠,鮮血淋漓,叫人毛骨悚然。
“姑娘,怎麼了,怎麼了。”菊兒聽聞聲響,趕緊過來看,巧兒一把將她推開,奪門而出,似乎在這屋子裡頭多待一秒鐘,就會死於非命似的,“姑娘,巧兒她是不是撞見不乾淨的東西了。”
我將那個開啟地匣子翻動看看。並沒有異常。
“這個不是姑娘的呢。”菊兒將其中一支拿起來,“我昨天才給姑娘整理過,沒有見過這一支。”
我示意她將東西遞過,是一支普通的金步搖,細細的金絲。鏤空出宛如鳥雀的形狀。鳥嘴中含著一顆小指頭大地渾圓珠子,卡得真正好。掉不出來,又咽不下去。我隨手搖了一搖,珠子中間應該還有什麼,發出細微地碰撞聲。
“會不會是夫人看我沒什麼首飾,讓人送過來的?”我將它拿在手中把玩。
“夫人是送過兩次,但都是我親手收下整理好地。並沒有這一件,而且這個不是新東西,像是有些年頭的,尾巴地部位都磨平了。”菊兒努力地想一想,“而且我總覺得在哪裡見過,是在哪裡呢,怎麼想不起來。”
我又搖了兩下,珠子在雀嘴中,顛兩下。換了一個位置。我呆住了,珠子的另半邊並不是一色的純白。而是紅色的。
不是鮮紅,而是暗硃色,像是血跡乾涸後的那種顏色。
血跡。
我心下微微一動,將金步搖湊得離眼睛更近些,想看得更清楚些。
“姑娘!”菊兒莽撞地一巴掌拍過來,正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