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伯說著說著,那眼眶也紅了。
龍騰雪沒在意,只是邊上樓邊警告道:“林伯,你被再幹活了啊,多陪我爸爸說說話。現在,和我爸說話就是你的工作。”
林伯眼裡閃著淚花,那枯如干材的手捂著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而龍騰雪才剛走到二樓,卻發現顧天依斜倚在樓梯口處,嚇了她一大跳。
“你不是進房間休息了嗎?”龍騰雪捂著受驚的胸口,瞪她。
顧天依沒有回答,只是朝樓下瞥去,看著林伯和安默天其樂融融的在一起說話的場面直皺眉。
好半響,等不到她開口,龍騰雪也懶得離她,繼續朝裡走,還沒走個幾步,就聽見後面傳來聲音。
“我說,瑾瑾,你這爛好人當過了吧?”
顧天依口氣不善的話語讓龍騰雪腳步一滯,身子也瞬間僵直,有些木訥的回頭看她,“你是在諷刺我假仁假義?”
“不,我是誇你做得好。”顧天依扯唇一笑,沒再多說什麼,推開自己的房間就走了進去。
龍騰雪一口悶氣瞬間襲在胸口,久久不能散開,她想衝過去,踢開顧天依的門問問她話裡到底什麼意思,但是她不敢。
她怕,她藏了那麼多年的偽善面具就這麼被顧天依那女人給剝落的一丁點都不剩。
晚上,洗完澡,龍騰雪躺在那裡就直視著天花板,看了將近兩個小時,眼看就要十二點了,她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一直都怕顧天依回來,因為只有她能徹底看穿她的,那淡淡的嘲諷聲每次都像是一把冰刀,狠狠的刺向她的心窩。
越想她就越煩躁,乾脆開啟燈坐起來,扒拉著頭髮。
不想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於是起身換了套衣服就拿著車鑰匙出門了。只要,她心情一煩躁,她就希望透過兜風來忘掉那些令她不快的事。
而那風一樣的疾馳速度,的確沒讓她失望。
在高速路上開了一圈,本打算回別墅的,但是卻鬼使神差的開到了龍騰家大門口。
看著熄燈的龍騰家大宅,龍騰雪想都沒想就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號碼。
一聽那邊接通,她劈頭蓋臉就問,“南宮律,你究竟為什麼想娶我?我都是有孩子的人了?你完全可以娶一個年輕貌美又幹淨的女人,為什麼要娶我這個爛貨?”
說著說著,龍騰雪哭了,這次,是發自內心的哭了。不再帶著偽善的面具,不再玩著扮豬吃老虎的遊戲。只是,真真正正的為自己哭了。
要不是今天被顧天依那話刺激到了,估計她一輩子也不會這麼放肆的哭著,吼著。
電話那裡頭沒有任何聲音,似乎根本就沒有人在聽,似乎那邊的人又在靜靜的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龍騰雪撕心裂肺的哭聲透過手機傳到南宮律的耳朵裡,原本睡意立刻消失不見,只見南宮律坐在床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沒有拿著手機的手正緊抓著被子,透過稀疏的月光,可以清晰的可見那指關節泛白的程度和手背上青筋的暴起。
見那邊大哭聲慢慢換成了抽泣聲,南宮律這才輕聲道:“你在哪?”
就單單三個字,又讓龍騰雪哭的泣不成聲了。她以為電話那頭南宮律已經不在了,卻不料那麼長時間,他只是在那邊靜靜的聽著,陪著。
南宮律在那邊聽著她的哭聲又大了起來,眉頭皺的死緊,再次問了一遍,“你在哪?”
龍騰雪只是在哭,不,與其說她在哭,不如說她這是在發洩,壓根就不理南宮律說話。
見那邊還是在哭,南宮律沒了耐心,將電話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打算起身穿衣服。
而穿衣服勢必要藉助燈,只是,房間的燈才剛開啟,他就聽見電話傳來急切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