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我對於她的資訊完全是空白,不知道我和她有著怎麼樣的糾葛,友耶?敵耶?不過今天這桌酒菜是鴻門宴也好,是姐妹間情誼深深也好,我可以斷定是絕對不會有毒的。
不是不在意,而是我相信只要她不是傻子,就絕對不會在這裡——內務府的牢獄裡當著這麼多證人的面……門口的當值的內務府小太監、全公公、冬兒、還有她自己還帶了好幾個宮人來,大張旗鼓的藥死乾清宮的一等女官葉某。
她應該很聰明,我當然也不傻。
見她給自己斟上一杯酒,痛快地一口飲盡,接著又滿上了一杯。
對著我嫣然一笑:“第一杯我是我替姐姐飲的,第二杯是替我自己,這第三杯嘛……”卻不再一口狂飲,分幾口的啜飲而下,流連地把這青瓷小杯攥在手裡專注地嗅著殘留在杯中的點餘酒汁散發的淡淡醇香。
那頭,冬兒已停止乾咳,輕輕地喘息著,雖未飲酒面色卻升起酒後的潮紅。
陽光從那天井中滲進,猶如舞臺上斜射的那束光柱,隨著時間的流逝,那團光亮慢慢挪移到她的腳邊,天藍色的旗鞋上的纓絡珠子微微地顫動著漫射出琳琅的光華來。
“這第三杯是為……他。”她痴痴地望這手中的杯子,眼裡波光閃動。
唉……有的女人一笑能燦若明霞,一怨也若杏雨梨花,淡芳一縷鉛華。
絕色之姿的美,哪怕聖人都會愛吧,可她說的他,可是“他”?心裡有若一根琴旋被輕輕撥動,說不出什麼滋味。
我說是誰能“招惹”這樣的一嗔一怨皆是風情的美女呢,不過如果她真把心遺落給了他,也算是不幸,想擁有一個帝王的愛情那是多麼虛無縹緲的夢境。是麼?可我彷彿也擁有過那樣的夢境,內心深處此刻卻也漾起一圈一圈的漣漪,我的不過是夢境,而她……
實在是搞不清楚她這次為何而來,不過秉承言多必失的道理,更何況我這個“失憶”之人還沒分清她以前和本人的淵源,她怎麼說我且聽之。
一時,闃靜的空間悄無聲息,卻能隱隱感受到一絲無形的暗流在波動。但見,陽光漸漸偏西,光柱已慢慢爬上她那繡有蘭紋的袍角,在那暈出一片銀白色的反光來。
“你恨他麼?”突來的一聲嘆息,如微風拂過幽蘭般輕。
“ 嗯……誰?”
“皇上。”她撫著那杯,並未看我。
“恨!”這個字飛快地從齒縫裡蹦出,絲毫不猶豫。怎麼能不恨!這輩子第一次捱打就是拜他所賜,哪怕他是個皇帝!
“呵呵……愛恨其實就在一念之間,有時候有多麼的愛,就會變得有多麼的恨。”她緩緩言道,是說她自己還是說我?
“知道麼,以前我一直妒忌你,甚至恨你!恨你奪走了他的心。”張貴人轉眸過來嘴渦含笑,可眼裡卻未見笑意。
恨我?心裡咯噔一下。
哦,原來她和以前那個“宛儀”,呃……也就是我失去的那段記憶,難怪見她就覺得彆扭,她本就不是我的朋友,心下頓時釋然。那她來這裡做什麼,在我這個囹圄待罪之人面前耀再落井下石一番?見這一席的好酒好菜,這又看來不是。
“都說自古帝王的的寵眷不會長久,如那潮汐般轉瞬即逝,那夢幻泡影的東西不能追逐也追逐不起,本來我是不信,因為有你這個先例。”
“我?”我有沒有聽錯!那男人寵我?那我還會出現在這裡!
“呵……不信?我本以為他待你定和別人不同。不過現在看來真如傳說中的,你也只不過是那赫舍裡的一個影子罷了,和我沒什麼不一樣。”
“我怎麼可能和你一樣,我只是一個女官再怎麼著也不會是這個宮廷的主子,而且現在……”我望了下四周,眨了眨眼。
如果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