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沈將軍已經回了王城。”白來財又不緊不慢道,“劉弼是死了,可誰說先前那知縣衙門裡,管事的人是他?”
葉瑾一跺腳,轉身跑出了院子。
衙門裡,新調來的縣令林永被五花大綁,丟進了地牢中。東南駐軍一夜之間叛變大半,悄無聲息將楚淵困在了府內。
楚淵負手站在院中,冷冷看著面前的劉滿與駐軍統領曾宣。
“大膽!”四喜公公擋在前頭,“還不快些退下。”
劉滿語調不陰不陽:“事到如今,還請皇上在這多住上一段日子,等王城裡有了訊息,再出去也不遲。”
“很好。”楚淵並未理他,只是冷冷看著曾宣,“朕果真錯看了你。”
曾宣不發一語,臉色有些白——他本是東南駐軍裡一個小小夥夫,全仰仗楚淵扶植,才會一步步爬到統領之位。只是手中的權力一多,難免就會心生貪念,所以才會被劉弼抓到把柄。楚淵在懲治貪官汙吏上向來不會手軟,橫豎是一死,不得已才會與劉府同流合汙,卻沒料到對方竟會膽大至此。
只是已經上了賊船,就算前頭是死路,也只有硬起頭皮坐下去。
第九章 後山木屋 不要叫得這麼噁心啊
小院內外都有重兵把守,待到兩人走後,四喜公公扶著楚淵回到房中。雖然方才沒說幾句話,倒著實把自己氣得夠嗆,又胖,扶著桌子直喘氣。
楚淵見狀失笑:“當心鬧出病,這裡可沒有藥草替你調養。”
“這些逆賊當真要反天。”四喜公公嘆氣,“只是可惜沈將軍不在,不然如何能輪得到他們跳腳猖獗。”
“任先前計劃再周全,卻沒料到曾宣會投靠劉家。”楚淵搖頭,“百密一疏,也算是又得了個教訓。”
“那皇上下一步要如何?”四喜公公問,“一個小小的管家敢如此肆意妄為,定然是得了上頭指令,也不知王城裡頭現在如何了。”
“王城倒是不必太過擔憂,朕早已做好部署。”楚淵道,“況且還有西南王段白月,想必也不會眼睜睜看著劉府肆意妄為。最多今晚子時,自會有人前來救駕。”
“是。”四喜公公先是點頭,而後又跪在地上落淚,“只怕老奴此後也不能再伺候皇上了。”
“為何?”楚淵嘴角一揚,“莫不是想留下跟著劉家人?”
四喜公公還在唏噓垂淚,尚未傷感完卻驟然聽到這麼一句,登時大驚失色連連擺手:“皇上——”
“朕知道,誰說朕要丟下你了。”楚淵打斷他,彎腰將人扶起來,“兒時虧得有公公,多少回替我擋住那些心懷叵測之人。此番既是救駕,自是要連你也一道救出去。”
“……這。”四喜公公為難,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臃腫體態與大肚子,不管怎麼瞧,都是一副累贅樣貌。
早知如此,那平日裡就該少吃兩碗飯。
衙門後的小巷內,葉瑾正挎著菜籃子,施施然往過走。
一隊侍衛持刀而立,面色肅穆威嚴,遠看上去宛若銅牆鐵壁。
“此路不通!快些出去。”葉瑾還未靠近,便已經被蒼蠅一般揮手驅趕,於是炸毛一仰頭,憤憤轉身往回走——若換做平常,他定然是要爭回去的,漫天撒藥可以有!但現如今這府衙裡還困了個人,無論是兇是吉,總要想辦法見上面才行。
圍著府衙逛了一圈,一處偷溜進去的縫隙都沒有,葉瑾心塞胸悶,坐在街角茶樓喝茶瀉火,順便留意對面的動靜,打算看看晚上有沒有機會能渾水摸魚。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茶樓打烊要關門,葉瑾翻身上了屋頂,躲在暗處呵欠連天。好不容易到了子夜,還沒來得及等到對面守衛交接換崗,一隊黑衣人卻已經悄無聲息從天而降,手起刀落乾淨利落,將人放倒在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