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姓埋名的高人,這江湖中多了去,至於兒女情長,就更加難以猜測了。”景流天道,“三樣加在一起,還當真不知道是誰。”
段瑤道:“那這個問題不做準,我再問一個。”
景流天好笑:“段小王爺真不愧是出自西南府。”半分虧也不吃。
段瑤道:“我說了,還請景樓主莫要打擾到老人家。”
景流天點頭:“自然,飛鸞樓這點操守尚且還有。”
段瑤問:“幾十年前,江湖中可有一名女子,名字中有個‘鳳’字?”
景流天道:“這個字,少說也有十幾個。”
“那情路坎坷的呢?”段瑤窮追不捨。
景流天道:“江湖女子大多情路不順,不過說來,白頭鳳卻是其中最坎坷的一個。”
段瑤拉過椅子坐在他身邊,雙眼爍爍:“願聞其詳。”
“段小王爺為何要知道這個?”景流天意外。
段瑤心想,那位老前輩看來像是已病入膏肓,要一直不管不顧,多半是熬不過今年冬天的,又執拗不肯看大夫,倘若能弄清楚前塵往事,替他多解一個心結也好。
第五十七章 玄冥寒鐵 荒野中的花
幾十年前的中原江湖,遠不像現在這般和樂融融,有魔教三不五時出來挑釁也就罷了,偏偏各門派之間還不消停,幾乎隔個幾天就有幫派對罵約架。雖說尋常百姓更願意將此描述為血雨腥風,好在侃大山時多些聊頭,但實際上更多卻是烏煙瘴氣,雙方罵來罵去頂多爭個口舌之利,與村間田裡的潑皮無賴並無二致。
而誰都知道吵架與打群架這種事,自然是人與人多越好。於是每每臨近諸門派約定之日,大街上的痞子也就成了各家的搶手貨——話幾文錢兩頓飯便能僱上一天,不僅吵起架來聲音大,問候起別家祖宗也是毫無壓力,還能變著花樣罵娘,可謂便宜又划算。而這些小混混也極樂意參與此類活動,有熱鬧看是一方面,且毫不費力又過癮,更重要的是回來還能跟鄉鄰吹噓,看著周圍一圈豔羨眼神,簡直連做夢都要笑醒。只是這活路雖好,卻也有危險,一次在蕭山幫與金錢門約架之時,由於雙方僱來的人都頗為兇悍,到後頭局勢一發不可收拾,居然當真拔劍打了起來,那些小混混哪裡見過這陣仗,看到血之後,一個個掉頭就跑,其中一個人稍微跑得慢了些,後背便捱了兩刀。
受傷這混混是個年輕後生,頭髮蓬亂滿臉髒汙,大抵是因為身體強壯,血流了一地卻也沒死,醒來之時躺在一處茅屋,身邊坐著一個女子正在熬藥。
“那女子便是白頭鳳嗎?”段瑤聽得入迷。
景流天點頭:“無人知道白頭鳳的真名叫什麼,只知她平日裡喜好用一塊白色頭巾遮住頭髮,手中又握有白鳳劍,因此便得了此名號。師從當時江湖武學修為數一數二的灰袍老尼,功夫自然不會差,原本是不該同這些約架小門派扯上關係的,只是恰好路過,又仁慈心善,便順手救了那後生。”
段瑤道:“既然師父是佛門中人,自然要更善良些的。”不像自己的師父,每每被提起都是為了嚇唬不聽話的小娃娃。
“人有時太善良,也未必是好事。”景流天道,“那後生名叫李天,你可聽過此人?”
“李天?”名字平平無奇,段瑤想了半天,才道:“海浪手?”
“什麼叫海浪手。”景流天失笑,叫下人替他端了一杯甜茶進來,“是破浪斬。”
段瑤撓撓腦袋。
無人知道李天的來歷,甚至在那場約架之前,江湖上根本就沒有這個名字出現過。蕭山幫的弟子後來回憶了七八回,也說當日只見他在街邊蹲著,衣裳又髒又破,以為是遊手好閒的無賴地痞,便上前給了幾個銅板,不由分說拉著人就去了山巔打群架——後頭見他真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