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多,說到口乾舌燥,大部分是謊言,說到中途她常常停頓,因為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麼。真話她一句也不願意講,醫生早就說過,葉思容大腦皮質死亡,不可逆昏迷,雖然還有心跳,但只能靠著生命支援系統維持呼吸。
這世上,或許只有她一個人,還奢望葉思容可以聽見。
她在母親床前坐了很久很久,一直坐到天色漸晚。護士進來滴注營養液,看到她之後跟她打招呼:“周小姐,又來看你媽媽?”
“嗯。”
“這個月的費用到賬了,不過有幾樣藥品漲價,下個月的費用,可能要多幾百塊錢。徐醫生講,讓我跟你說一聲。”
“好的,謝謝。”
護士走後,她也站起來,對床上無知無識的葉思容說:“媽媽,我走了,過陣子我再來看你。”
她從醫院出來,從來就不願意回家,讓司機送自己去快餐店,買了個漢堡裹腹。賈師傅很少跟著她,看她吃快餐覺得很意外,但周衍照的人都安守本份,不該問的一句也不問。吃完了她又叫司機送自己去商場。司機大約被周衍照交待過,亦步亦趨的跟著她,看她進了內衣專營店,仍舊跟了進去。
“你在門口等我。”
司機也不說不行,只是說:“光哥交待過。”
周小萌想到小光那張冷臉,就覺得跟碰到又冷又硬的牆似的。當下也不多說,挑了幾件睡衣,擱到收銀臺上結賬。
司機要替她拿紙袋,她往懷裡縮了縮,司機於是跟在她後頭,一直走到車庫去。突然遠遠看到他們車邊站著有人,司機第一反應就是將她擋在身後。那人本來站在車邊抽菸,看到他們,就把菸頭一扔,司機鬆了口氣:“十哥。”馬上又叫起來:“您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不遠處有輛賓士應聲閃了閃大燈,正是保鏢的車,周衍照又點了一支菸,打火機將他的側臉照亮,看不出來是怒是喜。司機走上前去開啟車門,周小萌乖乖坐到後座去。
周衍照懶洋洋的,並沒有喝酒,可是人也懶得說話。一坐下來,就伸出手臂擱在椅背上,周小萌把一堆紙袋塞在自己腳下,他說:“穿衣服都花我的錢,你也不心疼,一買就買這麼多。”
周小萌不說話,扭過臉看著車窗外。車子剛剛駛出商場的地下車庫,街市正是繁華的時候,路燈的光映進來,車子裡全是周衍照吞雲吐霧噴出的煙霧,但又不能開窗,司機開了換氣功能,又把天窗開啟一指,才略略好些。一路上週小萌都沉默,直到回到周家,傭人來開車門,要替她拿紙袋,她仍舊堅持自己提。
“什麼寶貝?”周衍照冷笑,奪過去看了看,竟然是一件半透明的蕾絲內衣,勾在他手指上,還沒有一塊手絹大。周衍照先是一怔,然後哈哈大笑。旁邊的司機跟傭人都板著臉裝沒看見,周小萌又氣又窘,周衍照倒覺得好玩似的,很邪惡的打量了她兩眼:“什麼品味,也不瞧瞧這顏色,你穿?難看死了!”
周小萌奪過他手中的衣物,拎著紙袋氣咻咻上樓去,一踏進自己臥室,剛想摔上門,已經被周衍照攔住:“你買都買了,不穿給我看看?”
“誰說我買了是穿給你看的?”
“那給誰看的?”
“不穿給誰看,我自己高興!”
周衍照把她手裡的幾個紙袋奪過去,一下子全倒在床上,挑挑揀揀了半晌,最後指了指一套:“穿這個。”
“不穿!”周小萌抓起那些衣物,胡亂塞到袋子裡去,周衍照倒笑了,躺在她床上,慢條斯理:“你今兒不是剛去看過你媽,又故意買了這些東西,拿什麼喬呢?要吊男人胃口,可是門學問,吊的不好,就把人惹煩了,偷雞不成蝕把米,你就傻眼了。”
周小萌冷冷地道:“我哪懂男人什麼胃口,說起來,我連正經的戀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