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沫雅冷眼旁觀身邊這位面無表情的陌十少,揚眉道:“十少這麼早,是有何事?”
“我在陌家堡要什麼時候在哪兒,需要跟你說?”
詩沫雅恭恭敬敬做了個“您隨意”的表情,兀自進食。陌十少睨了她一眼,亦用白霜後給他準備的碗筷用膳。
其間,二人舉筷夾到同一個菜,詩沫雅立馬鬆了筷子,做了一個“您先請”的動作,繼續若無其事的吃飯。陌十少夾起她要的菜擱在她的碗裡,雙目微閃,又無言的喝著稀粥。
詩沫雅受寵若驚的看著他,慌忙也給他夾菜,道:“十少,您這樣我覺得很驚悚。這樣,我們扯平好嗎!”
陌十少面色一冷,不動聲色。
遠道而來的慕容瑾看著這副場景,輕啟竹骨扇,嘖嘖稱道,“我還以為詩沫雅會動心於你,卻不想,她對十少也是這個樣子。仁兄,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阿善喜歡這個姐姐?”莊若水又攀上任栩塵的臂膀,信心滿滿道:“阿善若是喜歡,我便幫阿善把姐姐娶回家。”
許是莊若水的聲音太過嬌嫩,惹得本未察覺到來人的詩沫雅眉角輕揚。
任栩塵撇了莊若水的雙手,道:“若水姑娘莫要亂說。”
聽這話,莊若水以為任栩塵不信她,又拽著他的大掌,急急道:“阿善,我真的可以幫你。我小的時候,爹爹便教我了。爹爹說,霸王硬上弓是最簡單最快的辦法。”
慕容瑾本想忍一忍,沒忍得住,毫無形象的大笑起來。
陌十少恍若未聞,但見詩沫雅眉目黯了幾分,轉身回房,心裡默數“第三次”,卻揚聲道:“白霜,關門,放狗!”
白霜有些為難,道:“小姐,沒有狗。”
“在那兒杵著呢。”
莊若水想了想,望著憂思的任栩塵,問道:“阿善,姐姐是不是在說你?”
慕容瑾仰天長笑,差點岔氣。
陌十少仍舊坐在原處,望著詩沫雅緩緩離去,卻對任栩塵道:“柳芊芊沒死,是不是?”
任栩塵聽聞,收回眷戀的目光,穩當道:“是。”
詩沫雅停了步子,未動。
陌十少並無意外,沉哼一聲,“居然夥同柳芊芊騙我?當日可想過我會知道?可想過我知道後的結果?”
詩沫雅斂了斂心神,搶在任栩塵開口前說話,道:“主意是我出的,他們只是照做。不僅她的假死,就連失憶也是我出的主意。這一刻感覺如何,是不是很悲憤。你的兄弟,你曾經的女人,都跟你不在一條船。不僅如此,還暗渡陳倉。陌十少,你痛不痛?”
當日叫柳芊芊裝失憶,叫旁人陪同柳芊芊演戲,為的就是這一刻。詩沫雅笑了笑,又道:“這麼快便被你發現了。我本還想著多騙些時日,好叫你的疼痛更加灼烈。”
“你看我痛,便開心了?”陌十少忍了忍,終是沒忍住。
他選擇問任栩塵,便是不想將詩沫雅扯進來。可他沒想到,詩沫雅竟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詩沫雅這才回身冷眼看著眾人,不禁莞爾,道:“你當日處死那四個守門的人時,有沒有想過今日?我本不想破壞柳芊芊的好日子,可是你無情到那種地步,叫我不折磨你一次,心裡不舒坦。”
若說慕容瑾此時是詫異的,那任栩塵便是心灰意冷的。
“詩沫雅!”陌十少念著她的名字,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她粉身碎骨,“我是不該留你一命。”
說罷,手掌凝氣,閃身到詩沫雅的面前。
任栩塵不及思考,立時移到詩沫雅的身前,只想著她不能死。
陌十少始料未及,又來不及撤回掌力,只稍稍偏離了位置,打在任栩塵的肩上,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踉蹌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