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人,一聽到弓弦之聲,情不自禁的呼喊出聲。
說來也就怪了,或者是真的有什麼神力在保佑著這個瘸子。那麼多的箭矢竟然無一傷害到魯識字,紛紛落在魯識字面前十幾二十步遠之處……
魯識字什麼場面沒有見過,區區箭雨如何能阻?前行的步子連一點兒也沒有停頓,依舊是緩慢而又沉穩,一步一步的靠近。
近的已經能夠看清楚魯識字急劇起伏的胸膛……
赫舍裡卻再也沒有令人放箭。
這是弓箭手故意放水呢。
這種兩軍陣前的箭雨,要想精確射中一個人,確實是很難。可要是想故意射不中,可就太簡單了,無論是前手還是後手,只要力量稍微大一點或者小一點兒,哪怕是箭尾稍微高一分或者是低一分,就不可能射中。
不僅是士氣沒有了,連人心也不在了。
這些同胞根本就不想殺魯識字。
魯識字越過如麥茬插在地上的箭矢,終於來在城前,聲音雖然放的很大,卻愈發顯得沙啞了:「投降吧,要不然就再也沒有機會了,你們真的想都死在這裡麼?」
「我們滿洲勇士,寧可戰死,也絕不投降,魯識字,你趕緊給我退開,讓赴死軍來打。」赫舍裡抽出腰刀呼呼虛劈:「讓他們來,來呀,來殺我……」
「你是軍人,那你就死在這裡吧,你身邊的人們不是軍人,你問問他們,他們是不是願意和你一起死?」魯識字半個身子都倚在柺杖上,深深的呼吸幾下:「若是你們都想這麼死,那我也就真的不管了,你敢問他們麼?」
「哼,戰或是降,橫豎是死。」赫舍裡大叫著:「兩百門大炮,哈哈,威風的緊呢,是真是假我還能不知道了?難道我是怕死的?」
「如果赴死軍能給我們一個安全承諾,一個讓我們放心的安全承諾,我願意拱手獻城,否則,就是戰死也絕不投降。」
魯識字明顯是在喘息:「赴死軍那邊不可能給你們任何承諾,就算是你們真的投降了,赴死軍也不保證你們的生死,這個我已經問過一百多次了。但是,我本人可以給你們一個承諾,我本人會盡一切可能保護你們的生命,若是赴死軍真的要殺你們,我也攔不住,可我會想方設法的保護你們,請你們相信我……」
「哼,」赫舍裡冷笑道:「你憑什麼保證?赴死軍會聽你的?」
「赴死軍不會聽我的,但是我可以保證,因為我是魯識字。」魯識字乾脆不再理會赫舍裡:「城上的旗人,大家聽我說,赴死軍已經下了絕殺令,別說是德州,就是關外的旗人也要殺光殺絕,而且不再受降。你們已經無路可走了,雖然我擋不住赴死軍,可我會想辦法的保護你們,若是你們相信我的話,就後退一步給我看看,若是你們不信我,我也就不再管了……」
「沒有戰兵的保護,大家都要死。」赫舍裡瘋狂的大叫著,看著自己的這些同胞。
這些旗人在赫舍裡的威逼之下,呆呆的站著不動,一動也沒有。
「哈哈,魯識字,你的保證一錢不值……」赫舍裡哈哈大笑著:「反正是死,我們就是要戰……」
魯識字微笑著說道:「還好,還好大家信的過我,請大家開了城門吧,千萬不要慌,也不要亂走,聚在一起……」
赫舍裡回頭,通身立刻就是一曾冷汗,從頭到腳已經寒透了。
剛才還在身後的同胞們已經退出去好幾步,正冷冷的看著赫舍裡。
赫舍裡的同胞已經不再相信他們的戰兵,轉而相信魯識字那虛無縹緲的保證了。
赫舍裡面色古怪,喉嚨了咕咕幾下,臉上忽然現出了笑容,仰天大笑幾聲,對著魯識字說道:「希望你真的是烏利顏,保護我的族人,要不然我就是做了厲鬼也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