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出海已經四日,再過不了幾天就會有訊息了,」潞王笑眯眯的說道:「到時候必然是天下震動,世間百姓還能不心服?」
說什麼面陳,談什麼君臣之儀,潞王做都做了,和朝廷說不說已經沒有很大的必要。他親自前來南都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就是為了他的逆天戰略做宣傳唄,同時提高一下自己的人氣,讓江南百姓看看誰才是光復大明河山的人物。
「本王就是要讓天下人看看,我這一方藩王的收復之心未必就比朝廷裡弱了。」潞王說的意氣風發,這可和他經常唸叨的什麼「不動無名緊縮肝火」的養生要訣完全不同。
二人正說著,就聽到下面的那些窮酸又鼓譟起來。
「走,去聽聽這些讀書種子說的是些什麼?」潞王又恢復了不動喜怒的「得道高人」之狀:「順便也看看南都學子的風采究竟如何。」
潞王在前,錢謙益在後,身邊是幾個體態雄壯的護衛,把桌子坐器搬在憑欄之後坐定。
柳如是擎著酒壺緊緊跟隨,很是恭謹的給二人斟滿了盞子。
潞王微微不快的說道:「酒這一物最是傷肝,於養生之道所不取。且極易生了內火,三焦血旺則氣血凝內……」
錢謙益趕緊換上茶水,心裡卻在暗罵:「裝什麼裝?前幾年你喝酒喝的還少了?還說不動肝火,你若真的是不上火巴巴的跑到這裡在做什麼?」
或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卓爾不群,或許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加風流倜儻,即使是這初冬季節,下面的那些窮酸文人也多穿一襲白色長袍。
滿眼都是晃動著的白袍子,好像是哪家出喪一樣,更加俗不可耐。
「欣聞官軍兵臨開封之地,收復中原已成定局,諸位,當浮一大白!」一白衣文人舉著酒杯四下吆喝,大作慷慨激昂的樣子。
「我朝人口百倍於建州者,雄兵百萬,戰將千員。運籌帷幄之士數不勝數,小小建奴窮兵黷武逞一時之強,卻不知大難已在眼前。」
「嗯,偽清竊據神器,眼下我大軍進逼,各地已經是義旗如林烽煙遍地,韃子覆滅已指日可待。」
也怨不得這些讀書人如此熱切,實在是因為開封的戰略位置太過重要。
據黃河而臨中原,只要拿下開封,進可以直取北直隸進而光復北都,退可以橫掃中原劃斷南北。
當年的李自成舉兵百萬,三次大戰,為的就是開封。大明調集豫、晉、魯、淮等地大軍,同樣也是百萬之數,為的也是這個開封。
兩百萬大軍的數量,說出來都能把西夷嚇破苦膽,就更不要說這其中的輪番廝殺交替進退。一說到幾百萬大軍的血戰,那些南北小邦屬國想也想不出這究竟是怎麼樣屍積如山血可漂船的血腥場面。大明朝幾個比較小的藩國,就是把全國人口都算上,也沒有雙方在開封大戰投入的總兵力多。
可見開封之重絕對不是隻說說這麼簡單。
現在大軍再次兵臨開封,確實讓很多人明白了眼前的形式:大明和滿清之間的生死大決戰就要到來。
可讓人有點鬱鬱的是,參與這次決戰的不是朝廷的王師,而是忠誠伯的赴死軍。
按說這樣足以撼動天下根基,決定國朝氣運消長的大戰,朝廷肯定不會置身事外,而且還要傾盡全力做出雷霆一擊。
可事實上,朝廷連一兵一卒也沒有出動,就一赴死軍在那裡孤零零的支撐著。
好在赴死軍還算大明的隊伍,這麼說雖然有點兒牽強,可也算還能說的過去。
「忠誠伯和朝廷是同心一體,早在聖上為太子之時,忠誠伯就是東宮之師。」心中想著聖君腦子裡念著朝廷的人們,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了:「再者說來,全天下誰還不知道忠誠伯是授了先皇託國之重的?這麼盡心竭力的作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