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品茶吃酒,還真有點實實在在的本事了。
旗人麼,就得有旗人的氣派和排場,就是心裡再想著把這宅子脫手,也不能表現的太急了,要不就是失了身份。
互道了吉祥話兒,四平八穩的拼著香茶,瓜爾佳老爺這才不疾不徐的問道:「家裡住不開了?」
「不是,是有個至近的親戚發了點兒小財,您也知道鄉下人是怎麼個樣子。這手裡一有了錢兒呀他就壓不住,不花銷出去他就安份不下來。聽說京裡的宅子便宜了,死乞白賴的要我幫襯著接下出像樣的宅子。」關二爺小聲說道:「其實也就是個鄉下土財主,想住進城裡也沾沾天子的靈氣兒,好歹也是城裡人了嘛!」
這種土包子,瓜爾佳老爺見的多了,心裡先把關二爺的這個親戚鄙夷了一回:果然是土包子沒見識,這都什麼世道了還琢磨著置辦宅子……
心裡是這麼想,可話兒頭不能這麼說,還得把架勢拿足了拿穩了:「按說呢我們這種大戶人家的宅子說什麼也不能轉給鄉下的小門小戶,可既然你來了,我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你也看到了,我這宅子是春裡才粉過的,連馬棚都是新蓋起來的,門口還置辦了曲陽的石雕。要說這些小玩意兒實在是不值一提……」
瓜爾佳老爺擺足了「世家名門」的臭架子,好似他自己都忘記前幾年他還在老林子追野豬的事情,說的話都透著一股子腐酸的味道:「看你也是真心的主顧,這些小玩意兒就都不提了,算我奉送。」
「承您的情!」關二爺最懂京裡這種特有的話語。
「可我這宅子地段好,後頭緊挨著皇城邊兒,都能聽見宮裡頭的吆喝聲。要是站在房頂上,興許還能看到萬歲爺的影子哩……」
聽著喋喋不休的誇讚聲,彷彿這所宅子就是全京城最好的。關二爺只是不住的微笑:要不是有這樣的好處,我會聽你裝模作樣的老傢伙扯這些沒有油鹽的淡話?
「這個價兒,很公道了。」老瓜爾佳把手掌翻了一翻:「十條黃魚,還是看你我同住一城的緣分,要是別人來了,少了十二條我還真是不轉的!」
「你哄鬼呢,十條黃魚?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行市?」關二爺是這麼想的,可還是一臉的笑模樣,絲毫也沒有減了半分的客套:「十條?我那親戚就把老婆娃娃都賣了也湊不住這麼多來……」
話裡話外都是客套,可真要是砍起價來,關二爺比殺豬的都狠,一下子就價格腰斬了:「五條黃魚,再多我那親戚是真拿不出的……」
「五條……」老瓜爾佳白眼一翻,幾乎立刻就要送客的樣子……
二人僵持了一會兒,關二爺終於做出最大的讓步:「五條黃魚,再加這個玩意兒,你要是肯了,咱們當下就把手續立上。您要是還不肯,那咱的交情還在,實在買不上了我再回身子找您來……」
一柄青白相間的玉如意呈現在面前。
「好,成交,這就立手續。」老瓜爾佳腦袋裡飛速計算了一下這柄玉如意的價值,唯恐這個難得的主顧真的走了。
賣了這宅子,一家人就可以了無牽掛的回到關外,只要有金子有銀子,走到哪裡都是人上人的日子。
「可我得先把醜話說到頭裡,您得儘快搬家騰宅子……」
「放心,三天我給你搬空!」
老瓜爾佳還急著走呢。
三天之後,關二爺帶著一幫子親戚搬到了大宅子裡頭,這幫子親戚拖家帶口還真不少,有女人有孩子,嗚洋嗚洋的好幾十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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