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胡說什麼呢?”李治滿含熱淚的瞪視並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可語氣卻顯得生硬了起來:“你還懷著孩子,哪裡就好說這些?”
“可是,我卻總想為皇后娘娘做些什麼……娘娘病著的時候,我便沒能在跟前服侍,我,我也總想盡一份心……”永寧的眼淚輕易地濡溼了李治的衣襟,也濡溼了他的心。
晉陽公主緊挨著永寧,哭著說道:“母后也不許我多進宮,每次坐不到一刻,便急著攆我出去……九哥,我想和永寧一起去為母后守陵,儘儘這最後的一份心意……”
李世民站在殿外,將殿內的這番對話都聽在了耳中,伸手召過一個一直側身實在殿角的小太監,問道:“那房氏方才在殿中可有異樣?”
那小太監搖了搖頭,說道:“房側妃似乎極是哀痛,跪在殿中痛哭不已,及至晉陽公主被送過來,才起身照顧公主……”
李世民點了點頭,低嘆了一聲,呢喃般地說道:“無垢呀,你終是看錯了房氏……她既房玄齡的女兒,又能得九郎鍾情,哪裡會是你所想的那樣……”
第一卷 風雨長安 第一九六章生產
第一九六章生產
永寧不止一次的悄悄在心裡慶幸,幸好晉陽公主此時也有孕在身,才給了她機會,打著照顧晉陽公主的幌子,一起享受著超規格的孕婦待遇,卻無人敢來指責。要不然,真讓她挺著八個多月的大肚子,站在外頭的寒風冰雪中又是跪、又是磕頭的,還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抗得過去呢
晉陽公主的狀況並不是很好,哀毀過甚,兩三日間便熬得形銷骨立不說,下身也見了紅,有流產的危險。李世民自己也有些風疾發作的徵兆,卻還是一天兩三趟地過來探看晉陽公主,偏偏父女倆一見面,說不上幾句話,便免不了同哭一場。
永寧雖然不用在外頭隨大流兒立規矩,每日只是跟著晉陽公主一起在屋子裡過禮,可是這開解和照顧晉陽公主的任務,其實也並不算輕鬆。晉陽公主此刻正陷在深度自厭中,大多數時候根本聽不進人言,她腦子裡轉著的都是些很自我的東西,根本沒有辦法用言語溝通。
而且晉陽公主似乎有了厭食症一般,壓根吃不下東西,連帶地也不能安睡,一躺下就做惡夢。雖然有孫思邈坐鎮,可是那些湯藥也多半是喝下去就會吐出來,只能行針緩療,希望捱過這段時間,能有所好轉。永寧也是真心疼晉陽公主,雖然辛苦,可是還是堅持每天與晉陽公主同吃、同睡,藉著機會便時不時地給晉陽公主施一個睡眠咒,雖然吃這一方面不好幫忙,但是睡眠質量好了,身體也能強上幾分,若非有永寧這樣幫忙,怕是晉陽公主更撐不下去了。
李治每每看到形容憔悴的永寧和晉陽公主時,心裡都說不出的心疼。尤其是看到永寧明明行動不便,還每日堅持為長孫皇后跪經祈福,又為了照顧晉陽公主,反倒讓自己氣色一日比一日地難看了起來,他心裡原先的那點小別扭,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扭了過來,細想身邊其他人的言行,倒愈發顯得永寧真誠可貴。
李治態度的轉變,讓永寧悄悄地鬆了口氣,行事也越來越溫潤平和,連常來探看晉陽公主的李世民,都不止一次在人前誇讚於她,倒也算是意外地收穫了些許友孝的名聲。
長孫皇后去世的時間正趕在臘月裡,生生將新年的喜興勁兒給壓制得點滴不剩,又因為袁天罡算出來的移靈吉日是在正月十五,所以官中上下都只為著移靈的事忙碌,怕是也只有永寧一個人惦記著新年了。
永寧惦記著新年,倒不是為了過年,而是袁天罡和孫思邈替她推算的預產期,就在過年那幾天。尤其是這些天她天天操心著收攏李治的心思,又要照顧晉陽公主,她總會覺得小腹有種下墜微痛,雖然悄悄地請孫思邈看看了,說是沒有大礙,但她總是難以安心,只得時時留意,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