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地能正說到點子上,只從他的年紀來看,卻也是極為難得的。
一來二去,李琮竟也是在這些讀書人中混了個臉熟,得了個早慧勤奮的名聲。李琮對於那些讀書人偶然的稱讚,極是自得,每次都會興高采烈地跑去跟永寧炫耀。在他看來,這些撇開他皇子身份得來的稱讚,含金量卻是高出弘文館裡那些教授先生的表揚許多的。
自遷宮之後,李治只覺得事事順心,而且永寧再度懷孕的這個時間也是極好的,這個孩子與李琮差著八、九歲,不管是男、是女,就衝著這年齡上的差距,想必將來也不會發生什麼兄弟鬩牆的鬧劇。雖然李治有那份自信,也對永寧極有信心,自認絕對不會把孩子教導成只認利益、枉顧親情的樣子,但是能有這樣天生的差距存在,自然更讓人放心。
諸事順遂的結果就是,李治開始覺得閒得無聊了。於是在李琮再一次興奮地跑來跟永寧說起,他在雲來小館又遇上了什麼人,一起討論了什麼事,他發表了什麼樣的看法,被什麼人怎麼樣的稱讚了一番……李治聽著自家“偷溜出宮”的兒子的精彩的課餘生活,忍不住也生出了嚮往之心,等著第二天房遺愛來接外甥的時候,發現妹夫也笑眯眯地等著他領路時,不由得眉眼齊抽。
“陛下,”房遺愛貌似無聊地空甩著馬鞭,不緊不慢地策馬而行,斜睨著身側的皇帝陛下,說道:“既然您今天這麼閒,那麼又何必還找我帶什麼路?雲來小館的位置您當年恨不得一天跑八趟,總不至於短短的幾年工夫,您就摸不著地方了吧?”
房遺愛的鬱悶有情可原,自從被皇帝陛下和永寧一暗一明地把李琮交到了他手裡之後,這些日子以來他就再沒機會跟那些狐朋狗友們鬼混了,簡直比高陽公主當年盯他盯得最緊的時候都要悽慘。他其實很想跟李治商量一下,拜託皇帝陛下帶著他家兒子去找自己的樂子,然後他房將軍也能松泛一晚上,待月樓可正有個酒局等著呢,所說新來的胡姬盤兒亮、條兒順,眼下還沒主兒呢……
李治好歹也是跟著房遺愛一起混了那麼些年的人了,對於房遺愛的這點小心思自然不會生疏,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扔了一句:“不是說,十七姐就在雲來小館等著呢嗎?”
所以人常說,話不在多,說中要害,一句當百……李治就這麼一句,立刻讓房遺愛把那一肚子的抱怨和歪門邪道的心思都收拾了起來,再不敢多話,催馬就往雲來小館趕去。
李琮騎在自己的小馬上,捂著嘴偷笑。房遺愛這憨大膽兒,脾氣上來可顧不上什麼皇子不皇子的,收拾起他來的時候,從來就沒手軟過,偏偏那又是他嫡嫡親的舅父大人,除非他敢一狀告到房玄齡跟前,否則這個“公道”他在哪兒都是討不回來的,但是如果他敢把事情鬧到房玄齡跟前,雖然收拾了他這個皇子的房遺愛鐵定要挨頓教訓,但是他這位皇子殿下也一樣逃不過去房玄齡的說教……所以要說起來,李琮對房遺愛的顧忌怕是還要大過永寧許多,時常都會有那種敢怒不敢言的狀況發生,今天李治這麼輕飄飄的一句,倒讓他有了些報仇的快感。
在教育孩子方面,李治一向認為自己做的比他老爹強。想當年他雖然頂著得寵嫡子的名頭兒,可是從很小的時候在李世民跟前便習慣了一句話、一個表情、一個動作,都要先在心裡演練考慮上好幾遍,才敢表露出來,就算是表現的再親近,骨子裡也透著份疏離,透著份假。
可是不管是李琮,還是沁華,他都從內心裡就可以感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