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酸腐氣味。
和往常一樣,夏藍在巷子最深處的房子前停下來,拿出鑰匙開門。只是那一天,她剛剛走進家門,就嗅到了一股異樣的陌生氣息。
“藍藍?”
母親夏夢柔似乎沒想到她會一放學就回來,她那張漂亮到看不出年齡的臉上露出稍縱即逝的驚訝,接著就變得可掬。夏藍眼厲地逮住她表情上出現的端倪,撇過頭,就看見沙發上那個西裝革履的陌生男人。
“藍藍,這是你溫叔叔……”
夏夢柔躲開夏藍針一樣漠然的目光,神態窘迫地對她介紹,“快叫溫叔叔……”
“溫叔叔?”
她輕念,唇角微勾,笑容嫣然,語氣卻是和眼神一樣的冰冷厭惡。微笑,是她那個做交際花的母親教過她的唯一一樣東西。無論何時何地,無論面對何人,都能夠讓自己笑得無比坦然,讓人看不出情緒看不出喜怒,讓人放下防備,卻在暗中形成最致命的利器。
又帶男人回來了嗎?
呵,還真是可以。
明明答應了她不再做這樣的工作,可是承諾偏偏就像過堂風一樣,比紙來的還要薄弱。
也難怪她瞧不起。
夏藍的視線撇過夏夢柔緊閉的房間門,她幾乎都能猜到那裡發生過怎樣的翻雲覆雨。胃裡一陣翻湧,她用手按著胃部,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別弄髒我的床。”
夏夢柔的臉色忽然一白,“藍藍,你……”
夏藍不再理她,徑直回到自己的房間。
再出來時,她已經換下校服,穿好緊身的黑色吊帶短裙。她走到門口換鞋,夏夢柔追出來,手足無措地跟她解釋,“藍藍,你誤會了……我和你溫叔叔不是……”
“我這兩天不回來住,你一個人,好好睡。”
夏藍打斷母親的話,對著她笑,將話中的諷意表達到極致,“給你們騰地。”
夏夢柔要說的話突然噎住。夏藍反手開門鎖,夏夢柔在她身後喊:“不是……藍藍,藍……”
砰——
重重的關門時。
餘下的所有聲音都被隔絕在了門裡。
寂靜的巷子,高跟鞋的鞋跟在青石板路上踩出不和諧的響動。夏藍越走越快,逃避般快速穿過巷子,穿過住宅區,穿過馬路,然後走向路邊停著的那輛名貴的寶藍色跑車。
有女孩兒細微的嬌笑聲從車裡傳出來。她猛地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副駕駛上的女孩兒幾乎是尖叫著跳離駕駛座少年的懷裡。夏藍站在車外盯著她,簡言意駭,“滾。”
“你誰啊?!”興致被打斷,濃妝豔抹的女生抬起臉,目光兇狠地瞪過去。轉身,卻換上一副委屈的嘴臉,半撒嬌半求助地對身旁的少年說:“顧少,你看她……”
“你又鬧。”
少年慵懶地倚著靠椅,似笑非笑地瞅著車門外的夏藍,手上卻安撫似的撫著女人的後背。夏藍的目光從女人的身上慢慢轉移到他的身上,不近不遠的距離,她幾乎能看見他眼底水波般流轉的邪魅氣息。
他輕言輕語地說:“快滾。”
“聽見沒有!他讓你快滾!還不走?賤人!”
像是得到了某種特權,方才還裝得可憐兮兮的女人,立刻得意地傲然起來。只是下一秒,她的得意就好像迎面扔來的漿糊凝在了臉上。
“我說的是你。”
收回手,顧晴川慢慢盯向了她,眼神針一般地眯起,似乎對她的出言不遜感到十分的厭惡與不滿。啟唇,一字一句都冷得讓人發寒,“滾,快點,別等我說第三遍。”
女人走後,夏藍重重地摔上副駕駛的車門。然後開啟後門,坐了進去。
顧晴川從後視鏡丟給她一個問詢的目光。
“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