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點點頭,猜測他的言下之意,應該便是讓她在這裡等他的訊息。所以宋清羨跟家僕走後,溫婉就近找了個石墩坐下等待。等了一會,覺得無聊了,便將宋清羨方才給的那本書摸出來翻了兩翻。一堆的古怪曲譜和陌生名詞,看得溫婉兩眼一抹黑,長長地嘆了口氣:“看來還是做不成知音。”隨即又自我安慰地笑笑:“半個就半個吧,聊勝於無。”
大約半個時辰後,宋清羨果然回來了。遠遠地看到溫婉安安靜靜地坐在原地等他,不由地嘴角微揚,浮起會心地笑容。“婉兒。”稱呼在不知不覺中改變。溫婉聽到喚聲,連忙起身迎了過去,關切地問:“怎麼樣,宋先生?”
宋清羨淡淡笑笑:“陛下召我進宮去做長樂令。”
“長樂令?”溫婉怔了怔。以前大學的課文裡,隱約有瞧見過這個官職,但具體是管什麼,做什麼,是多大的官,卻是不清楚的。
宋清羨解釋說:“長樂令是樂府的長官,主管音樂、歌舞。樂府雖然從屬於禮部,卻相對獨立,很大的程度上直接聽命於皇帝陛下和內務府。官職託於禮部尚書之下,卻高於禮部副職,是從三品的官。”
婉點點頭,對這個“長樂令”是個多大的官有了大概的認知。
她的父親就是工部的副職,正四品的官,這裡頭估計還有大半的祖上餘蔭在。宋清羨只是京學裡的小講師,貌似是八品還是九品的,皇帝這會兒直接給拎成了從三品的官。這很明顯是為了以後招駙馬做準備的,宋清羨不會一時糊塗就答應了吧?
“但是,宋先生,皇上在這個時候,下了這樣的任職聖旨,不是很奇怪嗎?”
宋清羨會意地笑笑:“我明白地。小丫頭。而且我已經立誓不再彈琴。總不可能在那個位置上尸位素食。我這便隨傳旨地公公進宮面聖。看有沒有推辭地機會。”
婉點頭。在他走之前。又忍不住提醒說。“宋先生與皇上說話地時候。一定要委婉一點。不要那麼……直接。”要是他用跟公主說話地口氣跟皇上去說。肯定凶多吉少。
宋清羨看著她笑。笑得溫婉都覺得自己是個羅嗦地老太太。很是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宋清羨再次揉揉她地頭。柔聲說:“有訊息我再告訴你。”
第二天。溫婉便收到了宋清羨地來信。信上說皇帝陛下堅持稱龍玄熠是古今音樂第一人。他極為仰慕。所以一定要重用他地衣缽弟子。堅持不肯收回聖旨。宋清羨再三請求。只能勉強將任職從三品長樂令。改成了六品樂丞。是個閒職。主要管曲譜地整理、編排與存放。
宋清羨在信上也說。正如天下學子都以進入尚書院為榮。天下樂師都以進入樂府為目標。他當初也便是抱著這個希望來地京城。雖然師出名門。技藝超絕。但由於性子清高。不善與人虛與委蛇。所以一直無人向上引薦。只能留在京學做個小講師。所以換一個角度來說。這其實是個很難得地機會。所以他準備先接受這個官職。在樂府
年。算是圓自己地一個心願。也是對先師地一個交待
溫婉合信喟然長嘆,宋清羨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皇帝哪裡是仰慕龍先師的技藝,他無非是為自己女兒撲的臺階。宋清羨這一留,估計後患無窮。
由於公主被罰去了掃皇陵,溫嫻這個伴讀也得已回家。原本皇后娘娘對溫嫻十分滿意,是要提她為有品級的正式伴讀的,就像太子伴讀一樣。但出了這樣的大事,這件事也只能作罷。
溫嫻剛回家時,為此有些悶悶不樂。柳氏又告誡了一番“欲速則不達”的道理,然後又去找溫向東說,讓他看看能不能讓溫嫻也進京學去。
溫向東也看出這個女兒也非池中之物,便欣然應諾說去找人問問看,看京學有沒有空缺可以填補。溫嫻這才開顏了些。
時近年關,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