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叩三聲,開門的人卻是玉澈。
“她還在睡?”易宸璟有些驚訝。
“大概是太累了吧,小姐這兩天總是倦得很,今早回來後就一直在睡。”玉澈細聲細氣不敢放開音量,臉上擔憂之色赫然,似乎還有幾絲抱怨,“殿下也是,小姐身體不好您又不是不知道,昨天照顧戚夫人已經累壞了,您還……”
易宸璟完全不明白玉澈說什麼,只看小丫頭臉上一紅,賊兮兮瞟了一眼屋內。
“我怎麼了?不過是和她談些事情……”話到一半,易宸璟驀地反應過來,落下手指敲在玉澈頭頂,“玉澈,這些話以後不許再說,她不喜歡聽。”
“殿下怎麼就知道小姐不喜歡?小姐什麼事都為您著想,語氣是冷硬了些,可小姐做的每一件事不都是為了殿下您嗎?換成是我才不會被欺負還這麼賣力,滿身傷痕看著都心疼,也就殿下心是石頭做的,沒半點憐惜之情。”
沒想到一個貼身侍女伶牙俐齒到如此地步,易宸璟被斥責得毫無還口之力,差點兒落荒而逃。
“話多說不夠給敬妃娘娘誦經去,在背後亂嚼什麼舌根?”房內一陣窸窣響動,白綺歌略帶惱怒的聲音低低響起。
話雖難聽,多少算是解圍了。易宸璟急忙推開門躲進房中,回手把不服氣還想再說的玉澈關在門外,臉上慘然:“比你的嘴還厲害,青出於藍。”
白綺歌懶得理他,身上疲乏半解最是難受,難受到話都不想多說半句。
漫不經心坐在床邊,易宸璟伸手置於光潔額頭上,片刻後搖了搖頭鬆口氣:“還好不是發熱。肩上的傷好些了麼?”
翻了個身朝向床內,白綺歌依舊不開口,閉著眼睛聽易宸璟在身邊自言自語,嘴角卻不由自主翹起淡淡弧度。拋開掩埋住的真實目的不談,公平些說,卸下偽裝的易宸璟也算是個溫柔男人了,對她也好對素鄢也好,他從不會無端發火動輒打罵,儘管她知道易宸璟一直不肯碰素鄢素嬈的原因是什麼——假裝睡熟時他所說的那些話,白綺歌聽得一清二楚。
為一人孤寡終生,矢志不渝。
不得不承認,易宸璟對於感情的忠貞讓白綺歌動容,因為愛紅綃太深所以才恨不得她死,這種複雜心情即便不瞭解也能理解,也正是這點令得她越來越沒辦法恨他。誰都沒錯,是宿命錯了,把本可以相談甚歡的兩個人變成愛恨糾纏兩端無法相遇的敵人。
“有時間一起去看看荔兒吧,戰廷嘴上不說,心裡還是很惦記的。”隨手掖好被角,易宸璟道,“我不會哄人,上次你去了我看荔兒比平時都要開心,可以的話,我希望你以後都能跟我一起去見她。”
荔兒的話題終於引得白綺歌睜開眼,微微側身看向易宸璟:“不能帶她出來嗎?那種地方應該不會管得太嚴,讓荔兒和戰廷見上一面也不行?”
“不行。”易宸璟回答得斬釘截鐵,“我說過,戰廷是舊臣遺孤,之所以被迫與荔兒分離全因為戰家遭受牽連被當做謀反臣子。父皇本想殺了他們的,是荔兒在大雨中跪了四天四夜打動皇后方才免遭死罪。那時她才十一歲,戰廷揹著她東躲西藏整整八年,對荔兒來說她哥哥就是一切,寧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也要保全戰廷……”
回想起戰家兄妹生死相依的一幕幕,昔日景象猶在眼前。易宸璟長出口氣,目光變得柔軟。
“誅九族的重罪,要不是戰伯伯手下門客拼死相救,只怕十多年前他們兄妹二人就已經死了。我回到昭國得知一切時,剛剛被抓的戰廷滿身傷痕命懸一線,無論我怎麼向父皇求情都沒用,是荔兒雨中跪求使得皇后於心不忍帶她面見父皇。再之後……再之後荔兒被打斷雙腿灌下毒藥,自願囚於宮中,以此作為要挾戰廷的條件。直到現在我也不敢告訴戰廷真相,只能騙他說父皇看中了荔兒要納她為妃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