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吃大虧?”調笑語氣打破沉重氣氛,白綺歌故作輕鬆,隨手將代表他信任的通行令牌掛在劍上,“糧草輜重不可不防,有我在後軍想來殿下也可放心些,假如真有敵軍偷襲,至少還有個人會死守你的基業之本不是嗎?我先回去了,殿下也請回中軍營帳好好休息吧。”
從不噓寒問暖的人忽地熱情起來,可惜那熱情中少了真心,僅剩陌生人之間應付言辭,聽了令人心寒。
看著倔強冷硬的身影離去,這次,易宸璟沒有繼續追趕。今夜她多少次駐足轉身?他又多少次放下身份主動挽留?記不得了,只記得她一次比一次走得乾脆,他一次比一次心冷如冰。
明月高懸,越發冷清,易宸璟收起劍將令牌掛在腰間,頭也不回往中軍方向走去。
一片草色新綠的曠野平原上,兩道身影向不同方向行進著,逆著月光灑下長而淡薄的身影,孤單寥落。
出靈芸城向北行軍第五日,一眼望不見邊際的荒原橫亙眼前,過了這片荒原就可以望見霍洛河汗國聚居的達邦高地,戰爭亦隨之開啟。因在靈芸城耽擱時間稍長,後又遇到連綿雨天行軍速度大降,到達等同於兩國交界邊境的鴻雀荒原時比預定日期晚了近半個月,天氣已是十分炎熱乾燥,不少將士都耐不住北方平原的酷烈溫度紛紛病倒。
與蕭百善和梁宮商議過後,易宸璟下令三軍緩行,白日行軍時間提前一個時辰,午後最熱時紮營休息,夜晚趁天氣涼爽再多行一個時辰,這樣便能最大程度減少將士們煎熬。如此一來的確提高了行軍效率,但也因此出現十分嚴重問題——夜裡步兵騎兵可以快速行進,運送糧草輜重的車馬卻不行,兩天下來,輜重隊伍與前面拉開足有五里地的距離,遠遠落在後方。
“照這樣下去,只怕到了霍洛河境內時三軍要與糧草分家了。”遙望前面一片荒蕪,白綺歌不無擔心道。
“鴻雀原廣闊無邊,氣候又極其惡劣,這時節正是多雨之際,萬一趕上暴風雨很有可能損失大量車馬糧草。”陳安回頭看了眼同行的老弱殘兵,長長一聲嘆息,“大將軍出此下策也是無奈之舉,夜長夢多,倘若不能儘快走出鴻雀原會有更多將士水土不服失去戰力,如此嚴重代價實難承受,畢竟號稱二十萬兵力的徵軍實際上只有不到八萬精兵,每病倒一個都是莫大損失。”
陳安所說都是事情,白綺歌也不是不瞭解,然而這種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最容易埋伏突襲,當年她在戰術模擬對戰課上就吃過這個虧。吃一塹長一智,對危機四伏環境保持警醒的同時,白綺歌沒有忘記糧草在軍中重要地位,遠途行軍中一旦後方補給出現問題,再強的軍隊都會成為困獸,直至兵敗。
兩相不利,騎虎難下,如今也只能祈禱霍洛河族沒有良才智將想到偷襲輜重部隊,否則遙軍危矣。
有一身戎裝的皇子妃坐陣,陳安的任務並不算重,現而今這位英姿颯爽的皇子妃威望不遜主將易宸璟,尤其是在同行數日的輜重部隊以及掉隊士兵間已有“戰妃”稱呼不時傳出,只要白綺歌往隊伍前面一站,後軍這些最累最苦的將士們就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倍受鼓舞,個個精神抖擻。
“皇子妃簡直是一劑良藥,專治士氣不振。”
瞥了一眼感慨不盡的陳安,白綺歌淡淡淺笑:“有效的不是我,而是皇子妃這個名號,換做其他女子在這裡與陳參軍騎馬共行,效果是一樣的。”
“效果會不會一樣末將不敢妄斷,末將只知道皇子妃巾幗不讓鬚眉,能忍耐出征這份苦累的女子才擔得起將士們尊重敬佩。”
白綺歌既不推辭也不反駁,前世她投身軍旅為國捐軀,今生隨軍出征又算得了什麼呢?也許她宿命本就與戰爭戎馬相連吧,生生世世躲不過烽火硝煙,只不過初衷目的變了而已——曾經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