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半掩,如果國師還在,定要怪朕偏心做錯事了。”
“陛下當年決定是為了敬妃和七皇子好,他們母子只是不瞭解實情罷了,陛下的用情至深毋庸置疑。”
偶遂良的安慰並沒能讓遙皇寬心,一聲滄桑長嘆,眼裡多了絲愧疚:“朕……朕確實有些偏頗,對璟兒過於嚴苛冷漠,對暄兒過於放縱寬容,這才導致今日他們兄弟相殘局面。面對璟兒朕是不得不故作漠然,欠了那孩子太多太多,你要朕怎麼還、還多少?有時想想真覺得……”
劇烈咳聲引得陶公公慌忙遞上淡茶,又是撫背又是輕拍,折騰了好一陣才消停。
偶遂良無聲嘆息,他知道,眼前相交多年的好友、皇帝,過度操勞的身體已經時日無多。
“皇上,七皇子和皇子妃已換好乾衣在殿外等候。”
“讓他們進來吧。”遙皇朝小太監揮揮手,轉頭向偶遂良笑道,“白家那丫頭著實有兩下子,璟兒被她迷的神魂顛倒,時時刻刻放在身邊形影不離,像是怕被人搶走似的。朕看的沒錯啊,那丫頭不似尋常女子,是個罕見的厲害角色。”頓了頓,病容上微笑轉為嚴肅:“遂良,你去遙闔殿把暄兒帶來吧,這一攤子亂事他總該有個交代。”
偶遂良領命離開,出門時易宸璟與白綺歌恰好走入殿內,臉色依舊陰沉。
無奈苦笑,偶遂良頗為同情身為一國之君的老友,膝下兒女眾多卻沒一個省心的,最青睞喜愛的兩個兒子偏又你爭我搶、水火不容,換做是他只怕早把眉頭皺爛了。也不知道那位狠心對兄弟下手的皇子此刻是不是捶胸頓足、悔不當初呢?
與整個皇宮的沸騰喧囂相比,遙闔殿靜得可怕,房門開啟的奢華書房裡,易宸暄安坐梨花木椅中,手上茶杯蓋子翻來轉去,看不出半點緊張神色。
“斂塵軒那瘋女人去‘拜訪’過左丞相了?”
“剛剛才回去斂塵軒,不出意外的話再過片刻就會有人到皇上那裡稟告左丞相死訊。”戚夫人不像易宸暄那般鎮定,語調有些發顫,“殿下吩咐的已經派人做好,所有事情都儘可能推到左丞相頭上,只是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相信……”
“信不信他都只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想偶大將軍的事,再想想北征之後父皇的舉動,很明顯他還不打算讓我償命還債。”
戚夫人聽不懂易宸暄所說何意卻也不敢開口細問,易宸暄一向不喜歡她笨頭笨腦,再加上多嘴多舌這條的話她就真沒有活路了。
事實上就算戚夫人發問易宸暄也不會怪她,這件事內中關聯隱藏太深,他也是昨夜輾轉反側許久之後才猛然意識到的,所以才會一掃先前慌亂急躁,哪怕得知易宸璟已經回宮仍不動聲色,甚至巧妙地利用素嬈除掉左丞相栽贓嫁禍,試圖將一身罪名儘可能推脫乾淨。
除了左丞相外最瞭解事情真相的人只有蘇瑾琰和戚氏,戚氏自不必說,天生的奴性媚骨,經歷上次的事後更是不敢再背叛他;蘇瑾琰雖然屢次違背命令幫助易宸璟,可是真要危及他性命的事絕不會做——蘇瑾琰身上有他施下的二九一十八種奇毒,若沒有他及時賞賜解藥,發作起來生不如死,這麼多年蘇瑾琰不都是這麼拋去尊嚴苟延殘喘活下來的麼?他死,蘇瑾琰一樣好不了。
沒有人證物證,空口無憑,易宸璟就算有一百張嘴也不能隨便定他的罪,至於遙皇……
放出風聲有意傳位於他卻遲遲不肯正式廢立太子,這顆定心丸他吃了卻沒能到肚子裡,始終懸著一顆心;派偶遂良暗中帶人保護敬妃是不信他,是對易宸璟的死訊有所質疑,但是遙皇卻沒有公開派人尋找易宸璟下落,看起來對那個功高彌天的兒子也不是特殊珍視。總之,在外人看來遙皇有些糊塗,做起事來猶猶豫豫、拖拖拉拉,與年輕果斷作風大相徑庭。
對此,易宸暄並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