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琰邊咳邊笑,看起來竟有三分怪異,“換做是你也會如此,我們本就是一樣的。不棄……哥,我知道義父很看重你,我求你,如果義父不肯放過他你就私下幫幫他好嗎?義父疼你,不會怪罪,他也不用搭上性命……”
說來說去,還是央求蘇不棄想辦法放易宸璟一條生路。
蘇不棄自知理解不了弟弟的奇怪忠誠,就好像弟弟這麼多年都想不明白復國大業究竟有什麼意義,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兄弟二人一直以來彼此責怪疏遠,漸漸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而現在,也算是殊途同歸吧。
沉默有一段時間,驚覺蘇瑾琰已經有一會兒沒說話時蘇不棄慌忙低頭,只見蘇瑾琰閉著眼呼吸均勻,竟是疲憊得睡了過去。高懸的心撲通落下,蘇不棄安靜地坐在旁邊一動不動,如影子一般沉默守護。
蘇家兩兄弟感情關係進展是否順利寧惜醉無法猜測,他知道的是,自己選擇的苦差事並不順利。
“哦?瑾琰回來了?”封無疆斜了寧惜醉一眼,冷冷哼笑,“要不是老夫未雨綢繆設下防禦,那小畜生說不定早就帶著遙軍長驅直入拆掉老夫這把骨頭了,還給他解藥……老夫是瘋了還是傻了?”
寧惜醉笑容不改,聲音卻小了許多:“那不叫未雨綢繆,而是卑鄙陷阱。”
“滾出去!”
“義父息怒,當我沒說。”沉吟少頃,寧惜醉又湊到氣哼哼的封無疆身邊,又是奉茶又是遞煙鍋,殷勤得令人發毛。封無疆不動聲色看他來回折騰,心安理得地接受各種伺候。
沙漏又轉了一圈發出細小聲響,寧惜醉見封無疆不落圈套,嘆息一聲丟下手裡的茶杯,沒精打采縮到椅子裡:“義父是鐵石心腸,既不疼我也不疼瑾琰和不棄,老了必定沒人奉養孝敬。”
封無疆嗤笑:“老無所依,一把火燒了乾淨。”
“生死都看得淡薄,何必非得把別人逼上死路呢?義父好歹做回菩薩,建個浮屠塔當風景也好,免得到了陰曹地府又說整天看著我心煩。”
“照顧半輩子還不夠?真下了地獄老夫定要躲著你,下輩子絕不沾染你這小兔崽子。”
“義父口是心非的功力又深了。”
“好過你花言巧語,為了個女人胳膊肘朝外拐。”
“義父的胳膊肘能往裡拐嗎?快讓我看看……”
“滾出去!”
兜兜繞繞鬧了一大圈,見封無疆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寧惜醉又陪著笑湊到近前:“義父不想見我,我走就是,不過義父要答應兩個條件才行。”
從小照看到大的孩子,寧惜醉有幾道花花腸子封無疆豈會不知?剛想沉下臉開口阻止他說些氣人的話,寧惜醉已經搶先一步,一臉輕鬆地把條件丟下。
“義父常說不棄最懂事,那瑾琰的解藥就算是給不棄的獎勵好了,反正義父存著也沒用,萬一發黴說不定還會散發臭味兒呢。”伸出兩隻手指在封無疆鐵青臉色面前搖了搖,寧惜醉又道,“第二個條件嘛……義父得答應我不傷害大遙太子性命。我知道義父肯定已經派人去攔截,那位小氣太子和我畢竟有些情分,義父只消攔著他不讓他來搗亂就好,儘量讓人不要傷到他。”
身為一國之君卻替敵人解圍,封無疆對寧惜醉的請求嗤之以鼻,瞪圓眼睛擺明不肯買賬:“老夫若是不答應呢?你要如何?”
“我能怎麼辦?至多是灰溜溜回到房間準備完婚,夜裡告訴白姑娘真相被她攆出屋子在外面露宿,也許下面士兵會多心傳些閒話什麼的。”寧惜醉攤手,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沒關係,讓他們傳去吧,我又不怕丟人。”
寧惜醉確實不怕丟人,怕丟人的是封無疆。
一國之君大喜日子不住洞房住屋外,讓人看見叫什麼事?這不是間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