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
那斷臂的男子最先受不住,提刀就朝賀蘭宇衝過去,這次那為首的黑衫人沒有再阻止,只是皺了皺眉頭,一雙陰鷙的眼死死的盯住馬車。
“賀蘭宇,你去死吧!啊——”那斷臂男子衝到賀蘭宇身邊,高高揚起大刀,冰冷的刀身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寒涼如冰,以力蓋山河之勢,猛地朝著賀蘭宇頭頂一刀劈去。
千鈞一髮——
那刀,眼看轉眼便要將賀蘭宇一劈兩半,那一頭如雪長髮飄散風中,空氣裡,竟隱隱有清幽冷麗的藥香暗暗浮動。
馬車內,正在沉思的嫋嫋忽然鼻翼輕動,聞到這一絲藥香,霍然抬眸,黑如曜石般的瞳眸璀璨的流光浮沉,腳尖一點,身如閃電——
“啊——”那斷臂男子厲聲長喝,似要將滿腔恨意傾斜而出,雙目裡是嗜血瘋狂的赤紅,帶著大仇將報的痛快發洩,凌厲的刀風下,已有寸寸雪發斷落紛飛,刀鋒,只差一寸,眼看賀蘭宇將被殘忍一劈兩半!
賀蘭宇卻只是維持原有的姿勢,帶著一種或釋然或解脫或聽天由命的複雜神色,一動不動,只有眸底,有一絲沉痛的不捨不甘,一閃而過。
他緩緩閉上雙眼……
人,永遠爭不過命,罷了。
“呵,想求死?本姑娘我還沒同意呢!”一聲輕笑忽然在耳旁響起,那綿綿軟軟的獨特聲線,似乎要撓到人的心底。“所以你還是先別死了。”
賀蘭宇猛然睜眼——
最先落入眸中的,是一隻手,一隻嬌小修長如玉剔透的七八歲孩子的手,手背上,還略帶著孩子特有的嬰兒肥,細膩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所謂膚如凝脂,不過如此。
然而這樣的一隻手,卻在他的頭頂,伸出柔嫩的兩指,似乎無比輕柔的夾住了那把帶著無比凌厲氣勢要將他一劈兩半的大刀,瞬間,似乎連那無形的殺氣也被這兩根青蔥玉指輕輕夾住,再不能靠近他半分。
“你……”他霍然抬眸,一張眉眼彎彎的笑臉,落入他冰霜凝結的瞳眸,那般似乎能融化一切的璀璨笑靨,讓他呼吸一窒,竟然說不出話來。
其實他想問,為什麼要救他。
只是,話,到了唇邊,卻化作無聲的嘆息,他竟然不忍去苛責這樣燦若夏花的明媚笑靨,他只能狼狽的逃避似的轉開了視線。
“我為什麼要救你,是不是?”嫋嫋卻是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點破了他的疑問,賀蘭宇忍不住再抬眸看她,恰好撞見那雙流光溢彩的眸中慢慢的戲謔,以及肆意不羈的霸道:“本姑娘想救便救了,還需要什麼原因!”
“啊——”那斷臂人一隻手用刀於力道上本就弱了幾分,此時卻被一個年僅七歲左右的小女孩用兩根手指止住了刀式,他簡直氣怒得頭冒青煙,雙目瞪得幾乎像要迸裂而出,早已失去了理智,拼命將全身內力加諸於刀上,狂嘯道:“你也要死!去死吧!——”
然而,他拼盡全力想要將那刀撥出,卻被那兩根纖纖細細的手指輕描淡寫的壓制得半分不能動彈。
額頭的汗,大滴大滴落下。
斷臂男子忽然猛地驚恐的瞪大雙眼,他突然發現,他的內力,竟然在一分分的慢慢流失,而且,已經流失了一大半,他卻現在才發現!
“小……閣下,這與你之前的承諾,相違背吧?”那為首的黑衫人終於開口。
“哦,承諾?”嫋嫋忽然轉頭看他,眨了眨眼,十分無辜純良的道:“我承諾什麼了嗎?”
“你……”為首的黑衫人吸氣,他尚且在做最後的努力,冷聲質問道:“閣下方才說,不打擾我們……咳,不打擾我們打劫,既然如此,為何此時又出爾反爾!難道真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第四章 當我家小姐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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