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蘭如果有力氣的話,真想一口水吐向這個斯文敗類,當初就是相信了他的外表,就中了這個人畜無害的大招被迷昏了。
足足說到了康平坊,桑媽媽才大度的留下宛蘭,付完了所有被拐騙而來的婦女的錢。
“進去吧,這裡就是你們的家了!”桑媽媽說道,頭也不回,冷熱不知。
這個康平坊,裝飾得十分的精美,進門就看到一牌匾,像是女書的寫法,用大篆刻著“康平坊”三個字。看向大門,似是一直長開,門軸處長了黴斑,不過這些都被門口兩條細長的紅色絲絹給裝潢得無與倫比,再加幾顆盆栽的花,香飄幾里。屋內似乎還傳來琴和瑟交響的音樂,悠悠揚揚,令人舒坦,想那繞樑三日,理當如此。
如此的一個文雅的地方啊!
桑媽媽帶著這十個婦女還有兩個人販子進去。那些人販子走到前頭,不住的打量裡面。
桑媽媽用手巾捂著嘴撲哧笑道:“都是常客了,何必心急。”然後甩甩手絹,用著高八度(接近林志玲的嗲嗲聲):“姑娘們——都出來接客啦——”
不一會兒,四面八方異口同聲的應起,“來了——媽媽,我們這就來——”
再過一會兒,姑娘們紛紛下樓而來,扶著紅色欄杆,用手絹遮著嘴巴,似笑似嗔,搖頭搖尾,挪著玉步。
一時之間,歌臺暖響,**融融;舞殿冷袖,風雨悽悽。
不多時,大約二十多位佳人站在大廳。她們婀娜多姿,眉目傳情,頓首投足之間,投下了魅力四射的光影。如果硬要用一句話來形容這些佳麗,那便是“胡然而天也,胡然而帝也。”——彷彿塵世降天仙,恍如帝女到人間!
“來來來,今兒個又有新的姑娘們加入,大家可要好好相處啊。”桑媽媽這話說的,特像公司的總監。
那兩個人販子,顯然是等不及了,統統上前,左手抱一個,右手擁一個,打情罵俏般的上樓,興奮的談論著什麼帝王雙響等吧唧吧唧的事情。
而桑媽媽則帶著這十個婦女們進到這個康平坊,一邊走一邊的介紹:“我們這個地方已經建了五年了,雖然比不上大長安的平樂坊,但是我們這也是遠近聞名啊!許多許多的達官貴人都會來到這裡,尋求別處都享受不到的歡樂啊!”
這個康平坊總共兩層樓,二樓就是傳說中的接待客人的地方。大約有四十多個房間,裝飾都是十分的典雅,有箏有笛,甚至還有小型的編鐘。如此典雅的地方,最裡面的地方,用紅色大布遮掩著,時不時的傳出“哎呀呀——”“哼唧哼唧——”,人聲、榻聲交響共鳴著,掩蓋了**的喘氣。
這個地兒,比女人還多的,永遠是男人。來來往往,有單獨一人的,有左擁右抱的;有平頭老百姓的,有穿著顯赫的。總之,只要是雄性,都會在這裡現身。
很快,桑媽媽就到一個房間,開堂授課,跟她們細細道來這待客之道。桑媽媽真是一個博古通今的人,將這青-樓的來龍去脈娓娓道來,從《周禮》的“女舂(chōng)抭(yǎo),女酒”發展到齊國的管仲的“女閭(lǘ),女市”,再到勾踐時代的西施,無一不增加這些婦女們的職業熱情和榮譽。
桑媽媽講得很是興頭,“待客秘訣,全在一個‘媚’字。所謂媚,就是姑娘們討嫖客喜歡,奉承、巴結嫖客。這媚術體現在體態、音容,其中眼神最重要,要有秋波一轉勾人魂魄功力。”說道興起,她竟然情不自禁的示範起來——微側著身子,手絹輕輕從眼前滑開,眼眸輕輕一轉,再一定,輕輕的笑著。如果不是因為年事大了,說不定也是個頭牌(或許是頭牌熬成了媽媽)。
*
許許多多事情弄完,已經是晚上了,宛蘭住在的房間靠近一堵牆。那堵牆不高,真好到窗戶那裡。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