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子璘一家三口從外地回家過春節了,一家三代人分開了一年又再次熱鬧地聚在了一起,小侄兒已經會開口叫爺爺奶奶了,把兩位老人哄得十分開心。
到了大年三十晚上,吃過年夜飯,一家人圍坐在火爐邊,一邊看春晚一邊聊天。聊著聊著,又聊到了季子柔的婚姻問題。
“你到底想找個怎樣的啊,眼光別太挑了,過完年你就三十了,像你這種年紀能有人要都不錯了。”母親說道。
“能不能換個話題啊?”季子柔哀求道。
“不能,你今天必須給我們下保證,保證新年裡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母親恨恨道。
“這也能下任務啊,這種事情要隨緣的。”
“隨緣隨緣,我們都聽膩了,這麼些年你就這句話,也沒見你隨出什麼名堂來。你說你相親次數沒有上百次也有七八十次了吧,怎麼就沒有一次成的。”
季子柔大汗,這樣的對話已經很多回了,每次要解釋這個問題都讓她覺得特頭疼特費勁。
母親繼續說道,“我不是要責備你,說一萬遍都是為你好。我跟你爸都年紀大了,將來總有一天我們要埋進黃土的,你叫我們怎麼放心把你一個人孤零零留在世上呢,你是要我們死不瞑目啊。”
說得嚴重了,弟弟季子璘連忙解圍,“大過年的說什麼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你們就別操心了,我相信姐姐心裡自有分寸。”
季子柔向弟弟投去感激的一瞥。
“你是在報復我們嗎?”季父忽然開口。
季子柔愣住了,“你在說什麼啊?”
“你這麼多年來是不是一直都沒有忘記過姓江的那小子?”季父說道,“所以這些年你就故意一直不找物件結婚,你這是在報復我跟你媽,當年不該為了我們所謂的尊嚴和麵子去拆散你們!我不知道姓江的那小子到底哪裡好了,讓你這麼多年鬼迷心竅般念念不忘。”
季子柔沒想到過去了這麼多年,父母還記著這件事,只好若無其事地說,“沒有的事,早就忘記了。”
季父繼續說道,“可能我們真的錯了,就算江家父母再怎麼羞辱我們,我們也應該忍下去的,那是你一輩子的幸福啊,與你的幸福相比,我們受點侮辱委屈算什麼呢,可是,我們那個時候萬萬沒想到,你這傻孩子用情這麼深啊。”
說到這裡,父母的眼睛都紅了,季母說道,“我們想過了,你要不找你以前那些同學問問,說不定姓江的那小子也還沒成家呢,你們再聯絡聯絡,說不定還有緣分呢。”
“你們想哪去了,”季子柔連忙解釋,“那個人我早就忘了,而且,人家已經結婚了。”
“已經結了啊,”季母可惜道,“那你還傻等什麼呢,無論如何,你也必須把自己給嫁出去了,否則,你就是故意不結婚,故意叫我們操心,你就是在故意報復我們!”
“我已經有物件了!”情急之下,季子柔撒謊脫口而出,她一向是個孝順的女兒,父母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能怎麼辦,她一邊望著天花板一邊在腦海裡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編,“我就是怕你們給我太大壓力所以才沒告訴你們,我想先處著看看,等最後定下來再告訴你們的。”
父母半信半疑,“那你不早說,過年應該帶回來看看嘛。”
“以後再說了。”季子柔推塞道。關於她個人問題的討論終於可以告一段落了,她立刻回房間,鑽進被窩睡大覺了。
大年初一大早,季子柔還沒醒來,子璘進入房間丟給她一句驚雷,“快起床,你朋友都上門拜年了。”
她嚇得立刻坐起來,戰戰兢兢問道:“什麼朋友?”
“不是你物件麼,長得還挺周正的一男青年啊,雖然跟我比還是遜了那麼一點點。”子璘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