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她?不,蘇青不想讓孤城知道這些,她以為孤城理應擁有作為一個凡人該有的生活,不該被那些“沒有可能”的事所打擾。
千言萬語,終還是化為那一句話——
“以後你便知道了。”
不出所料,孤城揚起一絲苦笑,不急也不惱,只輕聲問道:“青兒,你又要走了麼?”
“若我還要你等我,你會等麼?”
“你說呢?”他笑得很輕,如三月春風輕撫楊柳,很溫柔。
蘇青怔怔望著那雙星眸,總是閃爍著堅定,她不禁長嘆一聲:“連老天都忍受不了我的任性,要懲罰我了,你怎麼從來都不生我的氣呢?”
蘇青雖這麼問,卻早已知曉答案,因為……“我不是告訴過你很多次了麼?”
是啊,他已近說過很多次了。
他的答案永遠不會變的。
“這一次,要我等多久呢?”
聽見這個問題,蘇青愣了一會兒,之後從她微微開合的嘴唇中,飄出了一句很短,卻又很長的話——
“五百年。”
是玩笑,還是真的?孤城無從判斷,他以為蘇青沒理由在這種時候開玩笑,也覺得“五百年”這個期限更為荒謬……不過,不知為何只要是從蘇青口中說出的話,他總會義無返顧地選擇相信。
“五百年,或許……我能等到那一天。”明知自己的壽命不過短短几十年,可孤城已然堅信,這種“不可能”一定會變成“可能”。
“會的,你會等到那天,而我也一定會回來。只要笙兒平安長大,五百年後,便是你我再見之日。”
話音未落,人影幻滅。她就在自己眼前,化作了一縷青煙。眨眼之間,卻不知去向了何處……
令孤城回過神來的,是自己懷中孩子的“咯咯”笑聲,一看孤笙,她竟咧嘴笑得燦爛無比……
不是無緣無故的——孤城恍然明白了什麼,眼前忽然模糊了。
……
……
離別,是為了重逢。凡塵一夢,是為了讓痴人,勿念。
……
街上人來人往,都懷著各自的目的,這是生活。而有的人,“生”在其中,卻不曾感受到“活”的樂趣,那是失了目標的人。
女人有氣無力地拖著雙腿走在路上,雙眸黯然,毫無一點念想。突然肩膀與迎面走過的路人碰撞一下,雖有些疼。不過女人似乎並不在意,繼續朝前走著,沒走出幾步,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姑娘,你沒事吧?”
眸子霎時亮起光芒,連忙轉身一看,果然是那個人……女人又驚又喜地快步走上前去,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是……誰?”
誰知他卻坦然笑道:“不怕姑娘笑話,實不相瞞,我好像忘記了什麼,也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
“或許我知道!”女人顯得愈發激動。
“哦?難道這麼巧,我與姑娘莫非認識?”
“當然認識!”女人眼中泛起淚花,想是興奮所致。
“那……還勞煩姑娘告訴我,我是誰?”
“你是南國的二皇子——南司奕。”
“那姑娘你呢?”
“我?”女人淺笑道,“我叫蘭芝。”
……
……
又是一年承青夜,河畔蹲了一個身著花裙的小女孩兒,約摸兩歲模樣,懷中抱著一盞花燈,遲遲不敢放進河裡,估計……
是因為手短,怕掉進水裡。
“怎麼不放呢?”
“爹爹說,不許我一個人……跑到河邊放花燈。”小女孩兒不怕生,天真地與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男人自然說起話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