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觸及那些浮在普通民眾頭頂的事情。
而袁來則擁有著一生的記憶,在他的那份記憶裡對於政治權謀亦從不陌生。
所以當這樣的兩個年輕人開始談論天下的時候就會顯得極為相稱極為和諧。
“南宗……”盧掌茶眼神有些悠遠,他下意識看了看京城某處而後道:“南宗在積累和資源上的確不是北宗的對手,換言之天下無人會是北宗的對手,但是所謂的資源終究是為了一個目的,便是培養出真正的超凡強者。”
“南宗建立之初前三百年依靠豪門貴胄先朝舊族資助培養人才,而三百年後便再也難受世俗金錢花費所困!只因為南宗在每一個時代都會湧現出大陸上最強的修行者!每一代,南宗的修行者在當代至強者行列中都從來不曾缺席!或許是上天眷顧也或許是其自身的努力和智慧,總之無論時間如何流逝,世事如何變化,無論北宗如何強盛,在最頂級的修行者行列中南宗永遠位列在首位!”
盧掌茶說著越發感慨和讚歎起來,他繼續道:“即便是享天下的皇帝,即便是有無數靈藥堆積於深宮,即便是有皇室歷朝秘傳的大摘星手存在,但是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皇帝敢於和南宗撕破臉皮,因為沒有任何一位帝王有信心能夠在於南宗的戰鬥中全身而退!所以,南宗才得以成為大陸上唯一可與皇室一較高低的宗門。我的老師一直說,這件事可算作一大奇蹟。”
袁來也不由得心緒激盪,這就好比核威懾,只要存在毀滅性的力量,那麼即便是環境再如何惡劣都能保證延續,古今相同,大啟與中華同理,世界再如何變化,人心總不會變化,那麼一些事情也總是不會有本質上的改變。
“只是……這樣的南宗還是太危險了吧?若是如今時代南宗的最強者隕落,那麼豈不是很容易就此斷絕?”袁來讚歎之餘不由得問道。
“一般來講,應當是這樣,但是也不能就這樣輕易地下結論。”盧掌茶淡淡道:“若是昔年的南宗可能真的會因為最強者的隕落而衰亡,這種事例在無數中小宗門上不停上演,有很多前車之鑑。但是到了如今,南宗要想徹底衰落倒不會那麼容易了,這些年的積累總會讓南宗有一些強大的手段,比如……那位在青紅河畔打坐三百年的當年宗主,至今也不知道是到了何等境界,若是有朝一日他甦醒過來,那情形可真不敢想象。”
“打坐三百年?”袁來很有些懷疑。
關於那位三百年前的南宗宗主的故事他不止一次聽說書人講過,大抵上不同的故事版本總會有些不同,當然相同的元素都是共同的,比如對其的尊崇。
但是一坐三百年而不死這事情,袁來依舊很難接受。
盧掌茶含笑道:“說是那樣說,其實那位老宗主如今是生是死都沒人說得清了,更多的人覺得那位宗主早就坐化仙逝而去了,畢竟想要擁有三百年壽元何其艱難?修行者不過還是強些的人,還不是神仙。”
……
……
兩人結伴沿著這條街行走著,一言一語,交替往復,當他們終於行走到盡頭的時候,盧掌茶便要告辭離開。
“不去我家坐坐?”
“還是不了,我這就去拜會北宗山門,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不過估計在京城停留的時間有限,有可能等不到開山門考核的時候了。”
“那倒是有點遺憾。”袁來笑道。
盧掌茶微微一笑,忽然似想起了什麼一般道:“說來距離北宗入門考試也很近了,這幾日各地考生恐怕就要匯聚於京城,也要到了京城最熱鬧的時候,聽說每一年文人科舉和北宗收徒是唯二的兩件可以引動秦淮河畫舫樓船盡集的盛事。你既然要考北宗還是要去秦淮河走走才是。”
“秦淮河?王謝兩家門前那條河?”袁來覺著這地名十分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