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些許內幕,難怪對他總是懷著幾分輕蔑。
老皇帝心裡明明清楚他不是十一皇子,為什麼要欺騙眾人,給他安上這個身份?
他不是淮安侯府的世子,也不是十一皇子,那他到底是誰?
還有那位眾人不敢多提的先太子。
……萬洲說話總是很難聽,可是他好像又罵對了,他的確到哪兒都是冒牌貨。
今天經歷的事情實在是太多,鍾宴笙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一會兒是這個,一會兒是那個,理不清了,正感到茫然之際,帶著幾分血腥氣的手伸過來。
頓了頓後,又縮回去,擦去指尖的血跡,落到他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揉了一把。
是蕭弄的手。
蕭弄的臉上也沾著血,深藍色的眸子仿若月色下流淌的暗河,半跪下來,挺拔的身形如一座高山,將他完全
遮蔽在其中:“迢迢,你不是冒牌貨。”
鍾宴笙抱著腿坐在稻草堆裡,腦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插了根稻草,顯得整個人亂糟糟的,思緒卻沒那麼混亂了,仰著腦袋跟他對視了會兒,遲疑了著,聲音小小的:“哥哥,要是以後我沒有地方去了,可以在你的王府裡住下嗎?”
小可憐。
蕭弄的手指順著滑下來,憐惜地捧起他的下頜,難得溫柔地在他唇角吻了吻:“當然可以。”
鍾宴笙縮了縮:“……別親我。”
但他心裡是高興的。
蕭弄總能讓他安心下來。
侯府他很喜歡,但是鍾思渡回來了,他待得不自在,宮裡又陰森森的,老皇帝的監視無處不在,還是定王府最好。
外面的人都以為定王府是什麼龍潭虎穴,但只有鍾宴笙知道,府裡的人都對他很好,親衛會費心做他喜歡的菜式,暗衛偷偷關注他的舉動,總是想舔他的踏雪也很可愛。
最重要是……蕭弄也在。
蕭弄雖然喜歡欺負他,但是,蕭弄也會對他很好保護他。
他喜歡跟蕭弄待在一起。
是跟和雲成、展戎、淮安侯夫婦不一樣的那種喜歡。
對著鍾宴笙亮晶晶的眼睛,蕭弄晃了下神,沒忍住又親了他一口。
鍾宴笙不高興地往後縮。
蕭弄看他躲躲閃閃的,唇角勾了勾:“本王都不嫌棄你,你怎麼還嫌棄自己了?”
鍾宴笙抿著唇又往後縮了縮。
這怎麼一樣!
蕭弄再不漱漱口的話,他今晚都不想讓蕭弄親他了。
蕭弄也不鬧他了,垂眸看了眼地上的萬洲。
他失去理智時,大概打傷了展戎等人,丟了訊號煙花和佩劍,現在山上除了黑甲軍外,更多的是老皇帝派來計程車兵和侍衛,撞上他們,並不安全。
方才這人也將自己知道的一點隱秘抖出來了,雖然是以一種讓蕭弄暴怒的方式。
把人帶回去,應當還能拷問出些其他的什麼,但以眼下的情況,留著他並不安全……迢迢還在他身邊。
趁著他神智還清醒,必須解決了這人。
迢迢膽子小,可能連死人都沒見過,心底又柔軟善良,見到他動手時,總是嚇得微微發抖。
蕭弄平淡地開口:“我要殺了這人。”
鍾宴笙一愣,轉回頭看他。
火摺子的光已經很微弱了,撐不了多久就會熄滅,蕭弄隔得遠了點,連嗓音都顯得有些模糊:“怕嗎?”
鍾宴笙思考了會兒。
蕭弄垂下眸子。
就算鍾宴笙很害怕,可能會因為他殺人討厭他,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還是要宰了萬洲。
理智似乎又在抽離了,蕭弄失神了一瞬,再抬頭,見到鍾宴笙居然已經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