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怕是都償還不了了。再說了,這一次也是我大意,才讓你受了那麼大的罪。”
“真是令人羨慕的友情啊,兩位年輕人,你們這樣急匆匆的就要走,我會很不高興的……”
沙啞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我心裡一驚,越過蘇銘的肩頭,看見他芒大師從屋外走進來。他一臉陰沉,看著蘇銘,說:“就知道你突然不見,是要去做壞事。蘇家的人,什麼時候也學會偷雞摸狗了?”
蘇銘渾身一緊,連我都輕易感覺到他的不安。面對降頭師中最厲害的他芒大師,蘇銘這個小小的養蠱人,就像孩子遇到了巨人。境界差距太大,就算他去拼命,也不可能從他芒大師手中逃脫。
他芒大師看我一眼,又對蘇銘說:“把他放下,跪下來認錯,我可以放你離開。”
蘇銘沒有放下我,更沒有下跪,他一手托住我的屁股,另一手則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說:“蘇家的人,沒有給人下跪的習慣!”
“大陸有一句話,叫無知而無畏,年輕真好。”他芒大師怪笑著,完全不把蘇銘放在眼裡。
就在這時,突聽有人說:“無畏者無懼,你已經老了!”
他芒大師正要轉頭,我已經發覺空氣中傳來令人心驚的鋒銳感。這種感觸,讓人覺得好像一把刀已經砍到眼前,無法避開。可是,眼裡卻什麼也看不到。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的五感比從前要敏銳太多太多了,不但始終未曾消失,還隨著佛舍利與那黑色膏藥的兩次爭鬥,正在被緩緩固定下來。如果他芒大師給我多抹幾次,說不定這種敏銳的觸感,能被徹底得到。
至於現在,我已經顧不得思考這是好還是壞,因為蘇銘趁著他芒大師臉色微變,側身躲避的時候,腳腿一蹬,猛地竄了出去。
蘇家是殺手世家,雖然擅長以蠱殺人,可自身的力量也不算弱。縱然比不上武鋒那種功夫高手,卻也比尋常人強上很多。無論突然來襲的攻擊,還是蘇銘的動作,都有些出乎他芒大師的預料。
他有心攔住蘇銘,可那圍著脖子轉悠的鋒銳感未曾消失,他芒大師氣急,忽然用力動了下嘴,從口中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這牙被他用力摔在地上,爆成白色的粉塵。粉塵升起,他身周頓時響起嘎吱嘎吱的聲音。這聲音很是刺耳,像兩種堅硬的物體在互相摩擦。
蘇銘從他身邊跑過去的時候,依靠著被大大加強的視覺,我剛好看到,那些彷彿固定在半空的骨粉,某些地方正在不斷凹陷,出現很細很細的深勒痕跡。但是,痕跡的存在,並不能真正影響到他芒大師什麼。他面色陰沉,見蘇銘要跑出屋子,立刻轉身去拿臺上的神像。
降頭師所供奉的神像,多半是一些國外不常見的凶神。這些神說不清是否存在,但常年供奉,確實能讓降頭師獲得一些古怪的力量。他芒大師的供臺上,一共擺了四尊神像,個個都猙獰古怪,模樣可怕,好似地獄裡的怪物。
他拿起一尊神像,向前一遞,口中大聲唸咒。屋子裡,平白颳起一陣陰風,一股強大而詭異的力量降臨。
虛空中,隱約傳來什麼東西崩斷的脆響,又隱隱有東西發出刺耳尖銳的叫聲。他芒大師冷哼一聲,又多拿了一尊神像插在腰間,這才朝著狂奔不止的蘇銘追來。
我被蘇銘背出門的時候,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蒙面人站在外面。他那鋒銳的眼眸,瞥了我們一下,就不再關注。蘇銘看看他,忽然有些激動,但他沒有說話,而是更快的跑起來。剛跑兩步,就見那蒙面人身子一震,右手處立刻流下血來。
蘇銘也看到這一幕,他當即停下,似準備去關心對方。然而,那蒙面人卻轉頭對我們冷喝:“還不走?”
他聲音沙啞古怪,也不知原本就是這樣,還是故意裝的。蘇銘微微一愣,臉色變化幾番,最後還是咬牙揹著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