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刑法。
陳安就不由想起了和陳汐的第一次相見。
在那株香樟樹下。
性子孤僻的女孩為了阻止任何人接近,小臉冰冷,語出驚人。
其實後面才瞭解,女孩雖然那時候就知道刑法了,但只是單純為了保護自己。
她熟背刑法中有關‘幼女’的條目,是想著如果真到了最後關頭,能說出來讓男人有所忌憚。
儘管這聽起來有些可笑。
但對於那時的她來講,已經是唯一能想到的防身手段了。
生父歷來的表現,讓她不得不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測對方。
好在後面隨著陳安的出現,那本厚厚的刑法再無用武之地。
不過現在每每回想起來,陳安還是會有些心疼。
每一個過早成熟,常被誇懂事的孩子,也許背後都有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看著女孩,他目光溫柔下來,夠了夠身子,在長桌的抽屜裡拿出一柄小木梳。
“坐好,別亂動。”
“給你梳梳頭……看看頭髮都被吹成什麼樣了。”
少年語氣溫和。
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映照著書桌前的兩人。
女孩依偎在他懷裡,感受著木梳輕輕撓過頭皮,再順著長髮緩緩而下。
像是在做一場頭部按摩。
她愜意的眯了眯眼,也不是很想看書了,收回小手,撐住他的腿,借力往上一提。
一雙潔淨的赤足跟著抖落拖鞋,身子整個蜷縮排去。
以這個角度,只需要略略抬頭,就能看見那張令她安心的側臉。
黑潤潤的眸子微動,陳汐看向窗外。
紗窗外的天空蔚藍澄澈,陽光柔和而不刺眼。
今天天氣真好呀。
女孩不禁心想。
……
……
一場大雨過後,連著兩日天晴。
週一。
市一中的校門口,人頭攢動,穿上秋季校服外套的學生們看起來花花綠綠,行走匆匆。
期間還有一些父母特地前來送行。
一中從初一就開始住校,而且要求學生只能一個月回去一次,管理十分嚴格。
所以除非確實是離家近,且經過父母同意,才會允許你辦走讀。
一輛黑色大眾,在校門前緩緩停下。
緊接著,後座被開啟,一個女孩垂著腦袋,從車上下來。
和周圍貧瘠的其他女生相比,她似乎顯得格外富有。
她背後的書包鼓鼓囊囊,裝的滿滿當當,邁著小碎步跑到後備箱前。
駕駛位緊跟著下來一箇中年男人,面容方正,身形硬朗。
他一邊走來,一邊奇怪道:“清月,你這次為啥非要帶整整兩箱牛奶……你搬的動嗎?”
“要我說,像之前那樣拿幾盒放包裡不就行了。”
“唉呀,爸,你就別問了……”
女孩小聲說著,雙手放進書包的肩帶之中,時不時往上提一提,還踮踮腳,左右打望。
男人沒注意自家閨女的小小異常,只是埋頭準備把兩箱牛奶搬下來。
到女生寢室這段路,他倒是可以幫忙,不過搬上寢室就註定只能靠閨女一人了。
這也是他有點擔心的原因。
正想著,男人聽見女兒忽然道:“爸,你快點,你先幫我開啟……拿一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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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人一愣,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從腰間取下鑰匙,然後用鑰匙當剪刀,在箱子上用力一劃。
“你現在要喝麼?”
男人手上動作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