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把頭髮剪短。”只是輕輕的一聲,刺進他心裡來。
“阿端!”
“佟鐵,要是,你真覺得抱歉,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她沒看他。手臂在被子底下,抱住了蜷縮的腿。好有點兒實落的感覺。
佟鐵河抿了唇。
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了。於是他搖頭。
“不能。”他沒有猶豫。
她輕輕的“哦”了一聲。
“我再後悔、再覺得對不住你,也不會答應你,你趁早死了這條心。”他很想要對她用溫和的語氣,可是該死的他不會用,他必須狠絕,不然會讓她覺得有機可乘。
“你說的,我敢動這個孩子,你就敢毀了我。”她都記得呢,他說了什麼。
佟鐵河臉頓時漲紅。
他咬著牙,“景自端你再說!”
“你跟我說話,到底什麼時候算準?”她語氣輕柔。並不跟他動氣。
“景自端你再說,我就當你是算計我。你先是逼著我開口提離婚,然後又逼著我選擇,可你根本沒給我選擇的餘地!”他恨恨的,“你讓所有的人都覺得我是為了孩子才不和你離婚。逼到我騎虎難下,我告訴你,我才不怕人說我是為了孩子才不離婚,我就是不放你——我看以後誰敢多看你一眼,我看以後誰敢惦記你,我看以後誰敢再動你一指頭!”
“我沒算計你。”自端輕聲回應。佟鐵河的樣子,像是要跳起來了。心溫柔的扯了一下。她暗暗的按住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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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現在,是你逼我的。我告訴你,景自端,有孩子沒孩子,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
他一口氣說出來這些話,直愣愣的看著強自鎮定的她,嘴巴像裝了彈簧,下面的話也不由自主的就溜了出來:
“當初我娶你,是因為我想要你。”他的心突突的跳著——他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和她說過?
他耳邊似乎是響起來西山晨曦中布穀鳥的啼叫。
他在幾個難眠之夜之後,最終還是決定親口問問她——她被忽然的叫起來,匆忙的洗漱過,換了衣服,可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還揉著眼睛——顯得那麼小。他忽然的不忍心。他幾乎算是看著她長大的,雖然,他其實也比她大不了幾歲。
對著她,他覺得有點兒熱,以為是室內的原因,他提議去後面走走。在花園裡轉了一轉,他們誰都沒說話;漸漸的走到了花園角門那邊,出了園子。順著山間小徑往上走。都是石階,坡度和緩,很適合散步。她跟在他身後,溫婉安寧。到了山頂,他站住,一回頭,她已經站在了他身後,走了那麼久,她臉上呈現一種好看的粉色,喘的有些厲害,按著胸口。他微笑了一下——倔強的丫頭。跟著他的步速,跟的辛苦,也不肯開口說。
山間的風還是剛猛,尤其是在早晨。她出來的時候只加了一件晨褸。有些單薄。他將外套脫了下來,遞給她,她沒接。只是說,太涼了,你也會感冒的。她沒穿,他也只把外套搭在了手臂上。
他們往山下走的時候,她的坡跟拖鞋終於是壽終正寢了一隻。就是她們姐妹都喜歡穿的那種質地嬌嫩的緞面繡花拖鞋,好看是好看……她出來的倉促,他也只以為他們只會在花園裡走走——這意外令兩人站在石階上,發了一會兒怔。他看到她臉上紅紅的,輕輕的抿了一下唇,將鞋子脫了下來,纖秀細白的一雙腳,四月天裡,踩在了銀灰色的石階上。他驚訝的看著她,已經從他身邊經過,下了四五個臺階。他只是愣了一會兒,一把拉住了她。他蹲了下來,要揹她。她彆扭,不肯。他於是回頭瞪了一眼,說了句,那我就抱你了。她窘的臉上更紅。他卻淡定,果然背起了她——她的個子也不算矮,背起來還是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