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初升,一聲雞鳴不知從何處傳來,蘇暮臨在聽到的瞬間就睜開了眼睛。
不過很快,他又躺下來。
滄海峰的小院裡原本是沒有蘇暮臨的住處的。
但是先前他總是蹲守在院子門口,隨地一臥,趴上半宿,回回都能把清早出門的梁檀下一大跳。
於是梁檀將原本打算養雞地小屋子給清理了,搬了張床鋪和桌椅,讓蘇暮臨住進去。
雖說條件有些簡陋,但蘇暮臨並不在意這些,只要跟著宋小河,他就算是睡地上也無妨。
先前回了滄海峰,蘇暮臨見宋小河情緒狀態頗為不好,便殷勤起來,清掃院子,準備伙食等事基本都被他給包攬。
前兩日宋小河被沈溪山帶走之後,蘇暮臨就清閒了,並且大為沮喪,躺在床榻上一動不動。
有人來問過宋小河的下落,但礙於沈溪山先前的威脅,蘇暮臨不敢說實話,只找了藉口糊弄,其他時間就坐在院門口或是躺在房中等候。
時不時還要聽一下沈溪山的差遣。
比如他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一棵無比茂密的櫻花樹,然後喊著蘇暮臨一同栽樹,差點把蘇暮臨的原型給累出來,昨晚上回來後倒頭就睡,一覺到天明。
今日不知道小河大人會不會回來。
蘇暮臨翻了個身,心想著,今日怕是又要躺上一整天,小河大人不在,他連去符修大課的興趣都沒有,況且他最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那就是他不會畫風雷咒了。
先前畫風雷咒的時候,他都是一氣呵成,不曾有任何停頓的,可現在再提筆,腦子裡想著,嘴裡念著,就是無法下筆。
原先許多仙盟弟子聽聞他會風雷咒,都圍在他身邊,卯足了勁兒地吹捧他,蘇暮臨受了那些恭維,正要大展身手之事,卻發現不會畫了,丟了好大的臉,現在也懶得再去上課。
正當他考慮著去沈溪山那裡搶人有幾分勝算的時候,外面隱約傳來一聲呼喚。
“蘇暮臨……”
他一下豎起耳朵,支起上身,心說自己這是想出幻覺了?怎麼好像聽到了小河大人的聲音?
“蘇暮臨!”
又一聲傳來,比方才的近了些。
蘇暮臨確認了這就是宋小河的聲音,他猛地從床榻上爬起來,像一頭莽撞的野獸,一個躍步就從床榻上衝到門邊,直接用腦門撞開了門,只聽轟然一聲巨響,門板讓他撞得稀巴爛。
宋小河剛進了院子,見狀驚叫一聲,罵道:“蘇暮臨!你腦門癢了欠收拾是不是?長了手不會用,便要用頭將門撞開?”
她身著雪色的衣袍,墨黑的小辮耷拉著,發上繫著長飄帶,腰間別著木劍。
燦爛的陽光攀上山峰,在她身上留下了晃眼的金光,將她的輪廓從上到下勾勒一遍。
宋小河插著腰,皺著眉,一副生氣的樣子,大聲斥責他。
蘇暮臨愣愣地看著,將她脆生生的怒罵收進耳朵裡,忽而咧嘴
笑了兩下,緊接著開始湧出洶湧的熱淚。
他朝宋小河奔跑過去,哭得慘烈,“小河大人,你回來了——()”
大有一副狂奔著撲倒宋小河的模樣,她抽出木劍,用劍柄抵著蘇暮臨的肩膀,嫌棄道:≈ap;ldo;你哭什麼??[()]?『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蘇暮臨的眼淚向來是比宋小河的還要多的,先前見宋小河鬱鬱寡歡,不好好吃飯又嗜睡,蘇暮臨偷偷哭過好幾回。
他不懂凡人那些生生死死的羈絆,但看見宋小河難過,他就會跟著難過。
一想到宋小河可能以後都會是那樣,他心中就害怕得不行,所以在沈溪山將人帶走之後,他也並未大鬧。
他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