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的,知道如何在越南地界上安營行軍。
不明就裡的人,可能不覺得這一點有多重要,但是如果知道越南這地方,蚊子過冬都不會冷死、經常會有兩年生、三年生的隔年老蚊子,就知道這麼做的重要性了。蚊子喜歡在潮溼之處孳生,在越南行軍紮營,如果大營裡低窪汙水坑遍地,那就是找死的行為。
除了大營、壕溝之外,吳越人還修了三四道數尺寬窄、百步長短的棧橋,讓部分船舶可以泊靠裝卸。只是一夜時間太過倉促,所以要讓所有船隻入港還不可能,大部分戰船還是在海上下碇穩住。饒是如此,吳越人施工的高效,管理的組織有序,已經足以讓目前文化水平還停留在自然狀態的越南土豪咋舌了。
那路人馬中為首一個騎馬之人越眾而出,行至營門百步之外,亮開嗓子吼道:“來者可是吳越國哪路天兵?下國使君丁部領求見。”
錢惟昱聽了屬下通報,也是大開營門——其實只是兩組木樁子紮起來的拒馬——讓守營的白袍軍放這個自稱丁部領的人,以及數百衛兵進來,其餘大隊依然堵在營外。丁部領也不敢忸怩,被白袍軍都帥孫顯忠引入中軍大帳,見到了錢惟昱。由於已經在和孫顯忠攀談中確認了錢惟昱的身份,丁部領進了中軍大帳便二話不說納頭便拜。
“臣靜海軍節度使麾下部將丁部領,參見大周朝吳越國、中吳軍節度使、廣陵郡王殿下。”
錢惟昱聽了這稱呼,心中也是暗暗好笑,靜海軍節度使?這個節度使的名號都已經失落了十七八年了。吳權自立為王的時候,就已經舍了這個始於大唐、被後梁、後唐、後晉三朝追認的節度使頭銜;現在丁部領自稱是靜海軍節度使麾下部將,豈不可笑?
“哦,聽丁使君所言,丁、陳二部,倒是素來打算尊奉中原的咯?居然至今都以靜海軍節度使部將自居。孤倒要聽聽,丁使君有何資格如此自居。”
丁部領此前不知錢惟昱態度,一直是低眉順眼頭都不敢抬。聽錢惟昱語氣鬆緩,如今只有不到三千兵馬、數萬部民的丁部領如何不喜?他立刻欣喜地抬起頭來,試圖擠出一絲諂媚地表情。
錢惟昱看此人容貌,著實有些黢黑,身材五短,約摸只有五尺出頭,年紀大約三十多歲;鼻翼橫闊而鼻樑塌縮,眉毛濃密堅硬,整個人一看上去,就是後世那種純種的越南人種。這樣的人,讓他作為統治越南的傀儡的話,到時候只怕又是恢復到越南族自治的羈縻狀態。
丁部領卻不知道錢惟昱所想,介面說道:“回稟廣陵郡王殿下,臣父丁公著,昔年乃是靜海軍節度使楊廷藝麾下牙將,臣幼年時也在靜海軍中從軍。吳權、吳昌文父子二代,才是篡逆之賊,臣一家雖然居於賊土十餘年,卻不敢忘本,始終以楊廷藝楊節帥麾下自居,又有什麼不妥呢?”
“楊廷藝?楊廷藝雖然死了十七年了,你要說一直遙尊楊廷藝一族,倒也可以——那麼當初楊三哥執政七年見,你們丁族又是如何處斷的?據孤所知,楊三哥也曾自稱國王吧。”
楊廷藝到死,名義上都是中原朝廷的靜海軍節度使,但是他兒子楊三哥從自己姐夫和外甥那兒奪權的時候,卻不是了。吳權的國王稱號,楊三哥當初可是照單全收。
錢惟昱這段話一說,馬上把丁部領擠兌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似乎對於這個問題也是有些準備的,當下說道:“好教殿下得知,楊三哥錯走一步,不願撥亂反正,當年臣與臣父也是深為惋惜,但是我等以大唐忠臣自居,自然是隻能不合則去了。楊三哥在位時,我丁部、陳部並未入偽朝為官,只是據守本分而已,何況我丁氏另有尊奉楊氏異族,如何算不得楊廷藝楊節帥的部將呢。”
“哦,楊廷藝除了那個嫁給吳權的女兒、以及楊三哥這個兒子之外,難道還另有子嗣?”
“呃……子嗣倒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