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當時就在營中,所以沒一會兒就搶救了回來。而這一次在金山寺,很明顯被法海禪師的悖逆之言激怒也佔了很大一部分因素。
“朕躺了多久?”柴榮喝過一口參茶,略微定了定神,馬上又跟上一連串的問題:“戰事可還穩定吧,訊息有沒有外傳?口出瘋言瘋語的那個老禿驢宰了沒有?”
聞得如此之急,倒是讓一眾侍奉的醫官太監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隨侍宦官頭目戴小樓奓著膽子回道:“陛下昏睡了兩天而已,並不算久;李招討當時就封鎖了訊息免得動搖軍心,趙都帥也附議了,內宮諸人也絕不敢嚼舌。當日金山寺大殿內的僧眾據說也都被圈禁看管了起來,整個金山洲不許一條船隻停靠泊岸。至於其他事兒,便不是奴才可以得知的了。”
柴榮心中煩惡,讓人立刻召喚李重進來御前——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法海禪師那個妖言惑眾的傢伙是否有好生處斬分屍,雖然昏迷了兩天,但是昏過去之前那句“佛非不報,時辰未到;異日點檢作天子、陛下九泉之下切莫追悔。”的乩言,著實令他印象深刻。這算是詛咒麼?如果不是,為什麼恰好在他聽完之後,急怒攻心便昏倒了呢?
李重進果然這兩天也沒敢離開潤州城。不僅李重進沒有離開,連張永德都已經趕到潤州了。柴榮一派人去找,李重進馬上就趕回了行宮,剛剛進來就行了大禮,絲毫沒有懈怠之感,這一點倒是讓柴榮頗為滿意,看來自己這個表哥至少沒有生出什麼非分的念頭。
“法海已經伏誅了吧。”
“回稟陛下,當時……臣與趙都帥商議,不知陛下是否中了佛祟,也不敢妄動再傷陛下的陰德,因此都覺得應該從長計議,只是把法海禪師……法海賊禿和一眾僧眾監押起來,待陛下醒後親自下令處置。誰曾想昨日晚間,那法海居然在看押他的禪院內自行坐化、自行燃燒起來,最後只遺下數寸骨殖舍利。金山寺中還有數名高僧,也在兩日內莫名圓寂。”
“為何不將其斬首碎屍!可恨,真是便宜了那廝。金陵城的進攻呢,可順利否?”
“大軍每日按部就班攻打不息,然金陵城池高峻,連汴京也有不如,急切之間也難下之。”
柴榮正在恨恨然間,又和李重進詢問了幾句這兩天各處戰況、軍中人心,李重進一一對答,這時,外頭卻又嘈雜起來。
“小樓!還不快去看看何人在外鼓譟?”柴榮不耐地對旁邊的太監喝到。
宦官戴小樓立刻神色不定地跑了出去,須臾又跌跌撞撞地跑進來,略帶哭腔地回報說:“陛下……是外頭有殿前司的軍士聽聞陛下無恙的訊息傳了出去之後,叩宮求奏大事。說是今晨守衛金山洲時,遭遇一條被江潮衝來的兩丈白蟒。眾軍士以為白龍魚服,大為驚駭,合力擊殺後,居然在蟒屍中尋獲一尺白底素綾,上頭還寫著一些硃砂字跡……”
“什麼?為何某不知此事。”李重進勃然變色,對著戴小樓質問道。這般做作,顯然是有人想要猜忌他李重進,給柴榮下眼藥來著——比如說,人家是害怕他李重進欺上瞞下,所以在柴榮醒來之前,這般大事都不讓他知道。
“李招討,不幹奴才的事兒啊,奴才也是剛剛……剛剛知曉此事的,何況前來奏報的是殿前司軍士,不屬於李招討管轄吧……”
“夠了!把東西呈上來。”柴榮喝斷李重進和戴小樓的撇清,嫌惡地讓人把東西送上來。李重進猶然在那裡叩首出血,辯解說什麼陛下身邊恐有小人中傷忠良,請柴榮明察之類的場面話,說完也就退下了。
須臾,一道帶著蛇血和些許洗不掉的痕跡的帶字素綾被用竹質托盤送了過來,另外居然還有兩個軍士用竹匾抬著一條看上去有百斤輕重、長逾兩丈的白色巨蟒屍首上來,那巨蟒已經被斬為兩段,而且頗有多處利刃創傷。柴榮用佩劍挑起素綾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