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處安放，順著臉頰留到嘴裡，鹹鹹的沖淡了原本的血腥氣。
“好了，告訴我怎麼了？”宋玉輕柔地幫她擦了擦眼淚，低聲問道。
雲杭將手裡的照片遞過去，指著其中一個男孩問：“是不是和我很像？”
宋玉看了看，“你說的是這個男孩還是這個女人，你們的眼睛一樣，都很獨特！”
“那個是我爸爸，另外一個，應該是我的奶奶！”
“應該？”
“我沒有見過，只是這麼感覺！”
“你不要告訴我你大早晨傷春悲秋就是因為思念你的爸爸？”宋玉挑著眉不悅地說道。
雲杭搖搖頭，指著照片說：“這是李偉今早給我的，青樹養老院裡的護工李偉！”
“青樹？關著季鳳來的那個地方？”宋玉皺眉看向雲杭，卻見對方正擰著眉毛揉著胳膊，不禁擔心地問道：“我弄疼你了？”
“不是，是剛剛李偉抓的！”
“他？”宋玉急忙拉過雲杭的胳膊，一個青紫的手印深深地印在白皙的手臂上。“他還做了什麼？”
“他說自己是罪人，扯了我的胳膊就往自己臉上打！”雲杭想起李偉猙獰扭曲的臉，驚魂未定地往宋玉身邊靠了靠。
宋玉伸手攬過雲杭的肩膀，輕輕拍了拍，“你爸爸究竟是誰？”
雲杭身形一頓，抬頭看向宋玉，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告訴過你，我曾經在爸爸的老相簿裡見過年輕時的吳剛，他身邊站著的就是你手裡這張照片裡的女人！”
“吳剛還有一個兒子？”宋玉一驚，卻覺得哪裡不對，自己前腳剛去了青樹，後腳就有人來找雲杭，難道這相遇根本不是巧合？
“我想是吧，如果吳剛真的還有一個兒子，那我？”雲杭嘆了口氣，“如果我跟他相認，是不是就能化解十年前吳潔被殺的心結，那樣我們都不會有事了，是不是？”
宋玉低頭看著自己懷裡的雲杭，輕輕搖了搖頭，“你以為，吳剛真的是因為吳潔的死才變成這樣嗎？或者吳潔的死在他心中根本就不算什麼，只不過被他拿來當作藉口罷了！”
宋玉輕輕擁著雲杭，聲音低沉動聽，“雲杭，答應我，不要做無謂的犧牲，有時候親情並不是最好的解藥，反而會成為他人手中的利刃，去傷害你最想保護的人！”
雲杭點點頭，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懂，耳畔聽著宋玉均勻有力的心跳，逐漸安靜下來。等雲杭和宋玉再回到那個小樹林的時候，早已沒了李偉的人影。只餘下被踩的散亂的草地，顯示著剛剛激烈的掙扎。
“雲杭，呆在學校，儘量在人多的地方，不要落單！”宋玉低頭看著雲杭，擔心地囑託著，“不要靠近季琳，一定記住！”
雲杭正想開口說話又被宋玉打斷，“不要問為什麼！”
雲杭無奈，點點頭說道：“你要去青樹？”
“對，既然吳剛出了題，我們就不能坐以待斃。更何況現在，你想脫身，也有人拉你進去，倒不如自己佔住先機！”宋玉看著雲杭的眼睛，輕輕笑了笑，“我很好，不用擔心！”
雲杭看著逐漸消失在自己視線中的瘦高身影，初生的太陽將溫暖灑在他的身上，有種不真實的璀璨。
阿媽，是你將他帶到我的身邊嗎？阿媽，謝謝你！
“我在校門口等你！”
“幹嘛？”
“去見季鳳來！”宋玉結束通話電話，漫不經心地看向四周，嘴角揚起一絲冷笑，這個世界，你究竟能夠相信誰？
青樹敬老院還是安靜地處在小小山村之中，似乎凡塵俗世都不能撼動它的安寧。可惜，這一次卻讓人錯愕驚恐。
鏽跡斑斑的鐵門大敞著，院子裡幾個老人安靜地坐著，神情呆滯，雙眼渾濁，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