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別墅裡,何立冬說了:“實在沒辦法在家裡談離婚,那裡有太多的回憶了。”
這處別墅按照他們之前商談的結果,是給廖初秋的。
因為不是起訴離婚,整個過程簡單,男女主角非常平靜。寧冉聲的話也不多,基本上就對著膝上型電腦敲敲打打,偶爾解釋一下法律效力問題。
比如房產證的業主名字更改必須要在離婚手續一個月辦理,夫妻之間股權債券的注意事項,廖初秋持股百分之三十,何立冬應該她如何對價補償,以及明確價款和支付方式。
協議條款一條一條下來,時間已經從中午到了下午,日落西山,金黃色的餘暉透過落地窗投入室內,落在寧冉聲正在敲打的鍵盤上。
寧冉聲抬頭看了眼廖初秋,這個女人一如既往平靜,視線轉向何立冬,同樣沉默做聲。
“協議基本寫了,內容是根據你們的協商結果寫的,財產也是根據你們提供給我的資產證明進行分割,資產證明是不是真實性我不知道,不過如果兩年之內,發現另一方有轉移、隱瞞、虛報之前的共有財產,另一方都是可以追究其法律責任的。”
寧冉聲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實,聲線沉穩,聽起來更像一個專業的法律工作者。上面這段話她是說給廖初秋聽的,但是能不能聽進去就是她的事了。
廖初秋說感情沒有了,還要那麼多錢做什麼。這樣的話,寧冉聲是不明白的,或許廖初秋真的把自己全部的情感都投入到這段婚姻裡。
所以失去這段婚姻,即使她得到了鉅額賠償金,也覺得自己是一無所有的。
“秋子,再一塊吃個飯吧。”結束後,何立冬站起來對廖初秋說,然後看向寧冉聲,“寧律師也一起吧。”
即使何立冬請的是滿漢全席,寧冉聲對這頓飯也沒有任何興趣,“不用了,我晚上約了男朋友。”
何立冬點了點頭,望向廖初秋。
廖初秋整個人似乎還處於一種疲態,她先是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然後把臉埋在掌心片刻,然後抬頭看向何立冬:“不用了,謝謝。”
“好吧。”何立冬看了手腕上的表,“那我先走了。”
“下星期二民政局,別忘了。”何立冬走到門口時,廖初秋開口提醒說。
“知道。”何立冬的身形輕微的僵了下,然後走出了房門。
何立冬離去後,寧冉聲看向廖初秋,只見她眼眸噙著淚光,過了會整個人趴在桌上痛哭起來,看得出情緒起伏很大。
從初次見面到今天,寧冉聲都覺得廖初秋是一個內心強大的女人,強大到不管做什麼事說什麼話都是無波無瀾的模樣。
“別難過,不值得。”寧冉聲開口。
廖初秋抬頭,擦了下眼淚,然後抿唇笑了下:“讓你見笑了,我只是突然覺得這裡受不了。”說到這,廖初秋手指著心臟的地方。
桌上隔著各種房產、股權、基金等所有權證的影印件,夕陽灑落在每張的白紙黑字上,更顯得上面的簽名清晰明淨。
廖初秋把一張房產證影印件給寧冉聲看。
“這是我們買的第一套房子,10年前的春天吧,買房時還欠銀行錢,但那時我們都很開心,還記得搬家那一天,他喝醉了,抱著我說終於可以給我一個家了。”
“這套店鋪是05年買的,買來時就寫我名下,那年我在醫院工作不順心,想出來做事,他就買來說是讓我自己當老闆。”
“海南這套別墅是08年買的,當時我們說老了可以一塊兒去那裡養老。”
“……”
你說過要陪我一塊兒變老,但是我還沒老,你卻早已轉過身去……
寧冉聲拍了拍廖初秋的肩膀:“別想了,出去走走放鬆心情吧,好男人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