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任務,又能讓狐姐姐刮目相看,你不心動嗎?
“我……”何止心動,簡直心癢難耐到了極點。
我怎麼會害你呢?神仙是不會害人的。對,神仙不會害人,但他不是神仙。
“……神仙是不會害人的。”他這句話,她無法反駁。
對,你聽過會害人的神仙嗎?他重新放軟聲調,欲釣她上鉤。
她想了想,搖頭。
那就把手伸過來呀,觸碰我。一個字一個字慢慢從噙笑的薄唇逸出。
“石仙,禰的聲音好好聽哦……”嬌嬌姐教她耍狐媚時,也是這種調調。
是嗎?就像獸類一樣,越是吃人的,聲音越勾人,反倒是無害生物才會粗著喉,虛張聲勢嚇跑天敵。
十隻蔥白手指總算從她的腿側挪上來,朝鋼石貼近。
對,就是這樣,小乖狐。他幾乎可以想像自己正努力伸展手臂要承接她的雙手。
她碰到了!
牆一樣的巨大鋼石閃耀出滿滿的火色文字,那是神的語言,她看不懂,只知道那些字彷佛擁有生命一般,它們快速移動,燃燒旺盛,她感到害怕,立即想抽手,它們卻糾纏上來,從她掌心爬上身體,她被火燙得好痛——
她放聲尖叫,但也僅只一聲。她看到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從掌的接連處迸裂,火色文字所到之處,皮、血、筋脈、肉、骨,啪啪啪——恢復狐形的前肢,遠遠飛濺到好幾步遠之處,白色柔軟的狐毛被自身鮮血染紅,她瞠大眼,已經感覺不到痛,瘦弱的狐軀裂成一段一段,而她竟然還能看見自己在半空中繼續被撕成碎片,因為她的腦袋,滾到方才她和嬌嬌姐擁抱交談的綠茵間。
震天價響的裂石聲,像天崩地綻,濺上鮮血的鋼石以驚人速度灰飛煙滅。灰濛沙塵間,挾帶著狂妄笑聲,出柙兇獸伸展著囚於石中千年的肢體,放聲嘶吼,向天挑釁宣告他的重獲自由。
打雷了,他能想像出來雷神那副慌張的嘴臉,為此心情大好。
下雨了,雨師想用冰冷的雨水困住他,簡直天真到可笑。
起風了,風伯想藉著風聲告訴他,不要以為他真能逃出天誡,他們定會再次將他禁錮起來。
他仰視天際,回以冷笑輕蔑,“來呀。”
雷電加劇,風雨加大,吹亂他黑中帶紅的長髮。
“怕你們不成。”哼。好好在天界聚眾商討如何擒拿他吧,或者,開始發抖打顫吧!
泥地上,混著血,小狐的屍塊散得四處都有。
他微微斂目,低頭看它,笑道:“神仙是不會害人的,但我是兇獸渾沌,你就當……學個教訓吧。”右手掌平攤,一截斷尾從地上騰飛到掌心,沒沾到血的狐毛比絲綢更滑膩,他搖搖頭。“可惜了一副好毛皮,九尾白狐的毛,拿來圍脖子很暖和呢……”嘖。
救活它也不是難事,不然,救活它,再剝下它完整的毛皮,拿來縫綴他的新衣裳應該不錯,而且狐肉還可以吃,雖然塞不了多少牙縫,也無助於他的修為,但至少幾幹年來沒吃沒喝的他一點也不介意第一頓早膳是嫩狐肉——
好主意,就這麼做。
他,兇獸渾沌,與窮奇、檮杌、饕餮並稱四凶,自成形千萬年以來首次做出不是殘殺生命,而是挽救生命的事情。即便,他的打算只是將地上支離破碎的狐屍拼回完整,覬覦那一身柔軟雪白的毛……
第一章
人界有句話是這麼說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一隻沒做過善事的獸,從來不知道“後悔”兩字怎麼寫,他玩弄人心,品嚐恐懼,享受貪婪,啜飲慾望,他的“獸”生一直相當愉悅,因為要在世間得到那些情感輕而易舉,從最遠古以來的開天之戰,妒恨、仇隙、怨憤就沒有終止過,他總能吃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