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自己內心深處,還是一直在渴望一個家庭的吧。
她微微失落地想道。
風雅頌雖然看出她突然情緒變得低迷,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荷葉和陶碗一併收拾了,帶到樓下扔的扔,歸還的歸還。然後又叫小二幫忙租了一輛馬車等在門口,待小杏下樓後,一同去往郊區。
晴朗的天空白雲飄蕩,薄雪消融,化作露珠掛在碧瑩瑩的青草間。空氣凝冷卻清爽,二人徒步其間,倒也有著微寒的愜意,如果不用費心費力的找東西,倒也自在。
“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小爺就知道你們要來這裡。你倒是再跑啊?”
雲翳從礦石堆裡走出來,一下一下地拋著腰上掛著的金三事,吊兒郎當的陰著臉道。他身後,又迅速地走出
☆、57第六關·白兔
蘇小杏覺得自己的紅色恐懼症又犯了;就像當日在獵場的湖邊,看見江霆身上流下來鋪了一草坪的血,還有湖水裡漫上來的紅蓮一般的烈豔。
她腦袋嗡地一聲,整個世界都在離她遠去。
雲翳那夥人張狂的笑聲;手指間把玩的黑珠的清脆碰撞聲,還有炸在自己面前的轟隆聲,青草碎揚的簌簌聲,阿頌撲來的衣裳摩挲聲,甚至是傷口汨汨淌出的血流聲……
所有的聲音被碾碎、交雜、糅合,彷彿炸在心口的強音,沒一下都讓她耳膜震響;但是又很輕,似乎離得越來越遠……
眼前是一片血色,她全身僵硬,只是機械而茫然地想要蹲□去觸控阿頌的位置。不過一瞬間,更加濃烈的火焰燃燒起朵朵地域的紅蓮,收割著、焚燒著那張狂的笑聲和生命。
她緊繃地心絃“砰”地一下斷開,腦袋彷彿受到了強烈的重擊,立即昏了過去。
最後浮現在她腦海中的,那個曾經倒在樓梯口的年畫娃娃。
他疼得扭曲地臉,張開嘴,無助地求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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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再次醒來,已經身處在一間乾淨溫馨的臥室裡。佈置的很簡單,甚至沒有普通人家用的床帳,只是一張木床,一張梳妝檯,以及羅列著一排線裝封面書的小書櫃。高腳几上擺著瓷白雲紋的花瓶,裡頭插著一束滴露的茉莉。
清新宜人。
耳朵倏爾一疼,被人揪了起來,對方磨牙笑著:“小乖乖,做的不錯啊,說是回族裡請教長輩修煉的問題,一轉眼就跑到荒山野嶺裡勾搭了一個野男人。你的修煉呢,嗯?”
“疼、疼疼……”
鳳旒微頓,有一瞬間的恍惚,似是問她:“疼?”
白乖乖化作原形時的耳朵絨絨的長長的,他總是很喜歡拎起來就走,她就一竄一竄地蹦腿,但是從來不喊疼。就是變成了人形,也只會用那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睛,乖傻乖傻地看著他,眼裡是無法掩飾地依賴和傾慕。
他捏住她的下巴,另一隻手鬆了松,看對方疼眯起來的眼兒一睜,紅灩灩地寶石,彷彿初生的朝陽,幼嫩燦爛。
“是小乖乖嘛。”他收回手,摸了摸下巴,像是突然無法理解對方的轉變。
難道真的是今天自己用得力氣太大了?
確實好像從她拜師之後,就沒受過重傷,這回傷了神識,或許神經也變得脆弱了。
鳳旒給她轉變的舉動想了一個理由,絲毫不憐香惜玉地又揪了幾下她的耳朵,眯眼笑:“你最好編個像樣的理由,為什麼會突然離家出走,還把自己弄成那副德行,連幾個只會玩彈珠的人都對付不了。”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下手很重,不帶分毫綺念:“好好想,一會兒用得到。”說完,他從床邊的椅子上起身,伸個懶腰走了出去。
“哎呦,腰都坐疼了——”
小杏剛剛收拾好因為眼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