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晚,整個清江州範圍內看不到一處燈火,原本最為繁華的清江城,如今也只剩下一片斷壁殘垣。
而此刻在清江城內一處破敗府邸的房間內,有個黑影在閉目打坐。
溫寧沒有點燈,擔心引來烏鬼的注意。
這是他躲在這裡的第二天了,那天殺掉那個三米高的烏鬼之後,溫寧就找到這裡躲了起來,他不知道外面還有多少這樣的烏鬼,以自己的實力,即便是碰到一隻,也絕對難以生還。
而此時溫寧耳朵一動,聽到了外面有人走近的腳步聲,隨後又放下心來。因為烏鬼走路不會如此小心翼翼,只有人類才會這樣走路。
溫寧略微釋放了一些自己的氣息,而那個小心翼翼行走之人在感受到這股氣息之後先是一愣,隨後快步走向溫寧的房間。
黑暗中兩人看不清楚面目,不過都是修行之人,這點黑暗卻遮不住彼此的視線。
兩個人是老相識了,之前曾經在天都城頭並肩作戰。
“你也遇到那些大傢伙了?”
看著來人被鮮血浸透的布衣,溫寧苦笑問道。
來人正是布衣宗的唯一傳人,吳歧路。
想到吳歧路跟自己一樣都是一師一徒,師父都死在了天都城,溫寧眼睛開始變得迷離,想起了那天在天都城。
當時自己被三隻烏鬼的利爪穿胸而過,當場就死了。而自己的師父那個正氣凜然的中年人抱著自己的屍體,竟然一反常態的沒有和這些烏鬼拼命,而是帶著自己的屍體不戰而逃,偷偷溜下了城頭,躲進了城中的一間宅子裡,當時師父在宅子裡抱著自己的屍體沉默也許久,最後才對著自己的屍體喃喃自語道
“師父沒用,天賦一般,心氣卻是極高,總想為這天下蒼生做點什麼,卻是連自己的徒弟都保護不了。罷了,最後一次就讓師父為你做點什麼吧!”
說完之後就看見師父雙手按在自己的傷口之上,一股白光縈繞在傷口處,而自己被三隻烏鬼洞穿的大洞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癒合。而師父的臉色卻是越來越蒼白,同時師父的口中不斷的念著晦澀難懂的咒語,而自己原本消散的意識竟然慢慢的聚攏起來,最後又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體當中。等自己醒來之時,師父已經死在了自己的身邊。原本高大的中年漢子此刻像是被吸乾了鮮血一般只剩下一具皮囊。溫寧知道,這是師父用了不知道什麼樣的秘術,用他的命換回了自己的命。
想到這裡,溫寧聲音略微顫抖的說道
“歧路,我想我師父了。”
而吳歧路聽到溫寧的話也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我師父一直都是個膽小怕事的人,開戰前就三番四次要跟我一起逃走,當時我若是聽了他的話,或許我師父就不會死了。”
聽到吳歧路的話,溫寧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吳歧路頓感奇怪,溫寧笑著解釋道
“我和師父跟你們正好相反,我當時可害怕了,一直勸我師父跟我一起逃跑,他老人家就是不聽,還罵我沒有骨氣,當時我師父要是聽我的,說不定我們也不會死了。”
兩人各自都沉默了下來。
這世界上哪有這麼多如果。不過是事後的不甘和自我安慰罷了。
而就在兩人沉默間,宅子外又有一道腳步聲傳來。
溫寧見狀衝著吳歧路苦笑道
“看來我挑的這個地方很顯眼啊!是不是應該換個地方?”
而溫寧說這話的並沒有傳音,因此宅子外的人也聽見了。
聽到了溫寧的聲音,那道腳步聲加快了速度,也走進了屋裡。
來人是一個俊俏青年,當時在城頭上不要命的打法讓所有人都印象深刻,而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這人打烏鬼的時候總是以傷換傷,卻是越打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