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冷月西沉,時過三更,江雨舟自覺功力已復。
此時場中二人搏鬥已逾百招,青樓潑婦連連出掌,所用招式,俱是海內各大門派不傳之秘。
鋼腸俠士心中驚詫不已,暗忖:這淫婦由何處學來這多絕技?難道中原道上這些成名人物,都曾像冷殘老魔一般,把本派絕技當作了夜渡之資與她交換那一夕風流麼?
但事實上確是如此。不過那一班自命為正人君子的人物,平日道貌巖然,難怪鋼腸烈士不敢相信!
搏鬥正烈之際,青樓潑婦突然招式一撤,反身退出五步。
鋼腸俠士沉聲一笑道:“潑婦,你是自知不敵,打算逃命麼?”
青樓潑婦蕩笑道:“慕容老鬼,你死在臨頭還不自知麼?我今天要你嚐嚐太陰神功的利害!”
鋼腸俠士一聞太陰神功幾字,突然心神一震,情不自禁連退三步,愕然說道:“你……你由什麼地方學來的太陰神功?”
青樓潑婦雙丸跳蕩地格格笑道:“你別問我這由什麼地方學來,但只要你肯俯首稱臣,我今天就饒了你,慕容老鬼,有福不享,你何必一定要找死呢?”
慕容烈見她分神之際,突然橫身而起道:“潑婦,看今天是你找死,還是我找死!”
掌動風生,劃空嘶嘯,電閃雷奔般罩上青樓潑婦胸頭。
這一招急襲,果令青樓潑婦無法遁形,不過在這危機一發之際,她那狠毒絕倫的太陰神功,卻也這時施展了出來。
寒濤疾卷,陰風怒吼,鋼腸俠士也被罩入一片朦朦黑氣之中。
眼看就是兩敗俱傷之局,突然,長嘯聲中,江雨舟凌空疾起,雙掌一分,展出兩種不同的招式。
右手以三成真力,把鋼腸俠士推出八步,左手全力展開太陽神功,一蓬烈焰,直向青樓潑婦捲去。
鋼腸俠士倖免一死,青樓潑婦也逃過了一命。
江雨舟若僅用普通功力攻出,青樓潑婦不死也得重傷,誰知江雨
舟一時不察,竟使出了太陽神功。
青樓潑婦的太陰神功,剛剛就是太陽神功的剋星,但聞波波聲中烈焰頓熄,青煙四散,青樓潑婦驚叫一聲倒躍入林。
江雨舟先是一怔,繼而大喝一聲:“淫婦,你還想逃麼?”
雙肩一晃,就待隨後追趕。
但身形剛動,突聞鋼腸俠士喝阻道:“舟兒且慢!”
江雨舟應聲止步道:“叔叔……”
鋼腸俠士微微一笑道:“這毒婦功力不弱,並且善使各種媚藥,此時敵暗我明不追也罷!”
江雨舟想起先前幾乎中其奸計,也不禁心下一寒。誰知就在這時,林中突然傳來一陣狠毒的聲音:“我青樓教徒沒見過你倆這種不解風情的蠢牛木馬,哼,總有一天我要把你們化骨揚灰,才消本教主心頭怒火!”
江雨舟本待追趕,怎奈話聲落處,似乎人已走遠,只好恨恨作罷。
叔侄相見,細敘別後之情。鋼腸俠士聽說松花釣叟已趕向海天山莊,便要江雨舟一起回去。
可是,江雨舟想起先前萬不得已之下氣走了苓苓,若不趁早找到她把話說明,將來豈不永遠是個誤會?於是要鋼腸俠士先行就道,自己隨後趕回。
江雨舟在月色蕭條的山徑上踽踽獨行,懷念那音訊渺茫的苓苓,心事重重地發出了一聲嘆息。
誰知他嘆息之聲未落,突聞背後傳來一聲冷笑。
驚愕之中猛一回頭,只見高原矮叟叉手傲立,瞪目凝視滿臉怒色。
江雨舟心頭一怔,忙道:“前輩,你……”
高原矮叟冷笑一聲:“住口,誰是你的前輩?”
江雨舟更加大怔道:“老前輩,你這般怒氣衝衝,究竟是為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