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質本佳,尚堪入口,但比起真正百花香雪那種清醇淡遠之致,又復宛如天上浮雲,與清渠落葉判然有別了。”
淳于俊聽他侃為自承偷酒等事,不由更愛這位白二先生疏狂絕世,豁達無倫,把杯中酒一傾再盡,微笑問道:
“淳于俊冒昧請問白二先生,是偶遊嶗山,還是世居此處?”
白二先生又替淳于俊倒了一杯美酒,好象不甚在意地隨門答道:
“我是偶遊魯東,因聽說最近萬妙山莊有場異常精彩的武林勝會,遂特意多留幾天,想就便開開眼界!”
淳于俊聞言笑道:
“這樣說來,白二先生也是武林一派?”
白二先生搖頭微笑道:
“我雖然十年學書,十年學劍,但空自辜負歲月,於文武兩道,一事無成!倒是頻年流轉江湖,閱人甚多,對風鑑一技,略有所得。”
話完,仔細向淳于俊臉上端詳半晌,並執著他左右雙掌,反覆觀摩,輕嘆一聲,又復說道:
“淳于老弟,休怪白江州直言,以你五官氣色,及掌上指紋,推究起來,老弟出身富室,幼運安康,但生成俠骨,不耐平凡。膽肝照人,性情直率,終於飄零書劍,流徙江湖。縱然行仁會義,無愧於心,惟命宮魔蠍,似屬陰人。一生中難免紅粉知已過多,不容易跳出情海波瀾以外。”
淳于俊這一路之間,委實既系情於長睡“天外之天”中的鐘素文,擔憂自己及“大力金剛”龐信,是否可以為她療傷祛毒,洗刷聲名,又關心負氣而別,不知道浪跡何處的林凝碧,是否可以在萬妙山莊大會上重逢?並解開那場突如其來,使自己莫明其妙的誤會。
所以如今聽得白二先生說是自己一生難免情魔生障,紅粉牽愁,不由驚服不已,劍眉雙蹙地深深一嘆。
白二先生見淳于俊這般情狀,遂又微笑道:
“白江州大概談言微中,勾動老弟愁腸,若不以萍水相逢見外,何妨一傾肺腑?”
淳于俊自與“大力金剛”龐信,在陝西荒山夜雨,竟夕長談以後,早已拿定主意,於“萬妙山莊大會”,及都陽山不開谷口的“鉤劍比賽大會”等武林群雄聚集之處,覓機宣揚鍾素文的奇異身世遭遇,以作眾口流傳,逐漸改變江湖中對她的那種錯誤認識,故而見白江州發問,便立即搖頭苦笑道:
“淳于俊雖然江湖閱歷甚淺,但白二先生松古月般的出群丰神,也令我一見便知是遊戲塵寰的前輩高人,何況所論之言,如見淳于俊肺腑,晚輩正有一段武林珍聞,欲向白二先生傾訴,並有所請教。”
話完遂將“天外之天”的經過,與鍾素文身世遭遇,一一縷陳,並向這位白二先生請教,是否知道祛解鍾素文所服蜃珠淫毒之法。
這位自稱白二先生的,並非真名,是本書中一位極其重要的武林奇俠。
他的本來面目,且容筆者稍弄詭譎,暫時仍以白二先生稱之,但眼明讀者,只須稍加思索前後關連,即可有所覺察。
白二先生雖未肯對淳于俊示以真相,但他平素極負淵博,認為凡屑江湖之事,幾乎無不通曉。不過關於鍾素文的這段纏綿故事,卻是他聞所未聞,所以聽得出神,並在聽完以後,愕然良久,方才出聲道:
“凡事幾人知究竟?世間可怖是流言,江湖中誰不公認鍾素文一身集淫、怪、豪、狠、毒大成?雖然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但流言可畏,眾口爍金,要想替她洗刷名聲,弄一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恐怕要在難字以上奇Qīsūu。сom書,再加上兩個難字。”
話音至此,看了淳于俊一眼,搖頭繼續說道:
“老弟與大力金剛龐信,所立願為鍾素文所做四事,無一不是難上加難,天香豆蔻,舉世才得三粒,一粒已為鍾素文服用,另兩粒在茫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