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使我們安家酒肆蓬蓽生輝呀!宇夢在白家叨擾那麼長時間,實在是感激不盡,只可惜他兩次應試都未得中,實在是辜負了白老爺和白小姐一番厚愛。”
安善人的話令安宇夢很是難堪,安老婆子愛子心切,早已用胳膊肘捅了捅安善人。使了個眼色,繼而對大傢伙道:“今兒個大傢伙到了河西鎮,便要你們吃好喝好,老頭子,別羅哩羅嗦地廢話,趕緊上酒食讓孩子們吃上,宇夢,快引著大夥兒進店裡坐。”
白雲暖笑道:“既然來了,總是要在店裡消費些酒菜的。”
“白小姐這話見外了,你們都是宇夢的朋友。這頓哪,老婆子我請你們吃。”
在安老婆子的招呼下,眾人進了安家酒肆。一時入座用飯。
酒足飯飽,白雲暖少不得要將安宇夢拉到一旁,單獨訓他一頓,只聽她道:“宇夢,春闈一事,你真是做得不地道!”
“技不如人,無話可說。”安宇夢敷衍。
白雲暖正色道:“你蒙誰呢?分明是故意落第,為了不讓皇上賜婚的緣故,到底是為什麼?”
“阿暖。你竟還要問緣由嗎?你明知道的。”安宇夢鬱悶。
白雲暖道:“因為琴官的緣故嗎?”
“還有振軒兄的事情……”
“可這些都是相爺所為,七尾是無辜的。”
“他們是父女。古語云,父債子還。又怎能撇得乾淨?”
“這樣對七尾不公平!”
“對琴官,對振軒兄就公平嗎?因為相爺作孽,琴官枉死,振軒兄這一世恐怕也再難抬頭見人了吧?我過不了心裡這個坎兒!”
“可你和七尾是相愛的……”
“不,”安宇夢打斷白雲暖,痛苦道,“我可以讓自己不愛,只要不見面,久而久之也就不愛了。”
安宇夢背過身去,也不知是哭了,還是大口喘氣,雙肩一抖一抖的。
白雲暖看著安宇夢的背影,張口欲言什麼,喉嚨口卻像被什麼卡住了似的,再難發聲,心裡也如堵了一堵牆悶得慌。
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可脫也。她真的相信有朝一日安宇夢定會把洛七尾給忘了,只要他強迫自己一定要忘記她,誠如他自己所有,只要避而不見,久而久之,便也忘記了。可是七尾怎麼辦呢?女子在感情這一條道上,一旦泥足深陷,是很難自拔的。前世的自己,嫁了章乃春之後,即便迎來一次又一次背叛與傷害,她亦從未想過掉頭離開。感情的事,女子永遠是弱者。
想到洛七尾的前程,白雲暖不由一陣陣自責。她就像個掠奪者,毫無徵兆地就掠奪了七尾的姻緣,如若雍王沒有向皇上請婚,沒有讓皇上退了洛七尾的婚事,那麼洛七尾這一生便是九王妃了,尊貴而又安逸。雍王是個出類拔萃的人,七尾縱使開始並不愛她,可是感情是可以慢慢培養的,他們成親之後朝夕相處,一旦生下孩子來,便更加水乳交融,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此生亦是完滿得很。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
白雲暖對洛七尾充滿了愧疚,此刻她多希望雍王能快點從前線回來,那樣她便可以央求他讓皇帝直接賜婚,不要管什麼中試不中試的了,反正是皇帝家的官,皇帝要是高興,草包也能當宰相。皇帝如果真的要照顧洛甫丞相的面子,賜婚加封官便是了,反正江山是皇帝的,朝廷是皇帝,再難的事只要皇帝一句話便也解決了。
可惜,張易辰遠在蘭嶼,歸日遙遙無期。
河西鎮一行,白雲暖的愁緒更添了幾分。
安善人夫妻倆讓安宇夢領著眾人去河西鎮附近走走逛逛時,白雲暖便顯得悶悶不樂的。
白雲暖不開心,安宇夢便也不開心。因為他知道白雲暖是在為他和洛七尾的事情煩惱。奈何,他是吃